那天,他也是在这样的夜里与沈殊玉交手,只是两人都没用武器,即便如此,沈殊玉也没落下风,甚至最后自己还着了她的道儿。
裴含章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对复仇的渴望。
况且,就算没有先前的事,他也不愿在与沈殊玉的这场比试中落了下风,毕竟这是在淳于靖的面前。
沈殊玉更是丝毫不敢分神。
一来,她不是一个愿意轻易低头的人,二来,淳于靖很了解她的身手,就算她有心输给裴含章,只要她有分毫的懈怠,淳于靖便会察觉到异常。
于是,两人越战越勇,各自衣衫上沾染的朱砂也越来越多。
“够了,到此为止吧。”
随着淳于靖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沈殊玉率先止住动作,她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努力压下胸口的喘息,裴含章也收回招式,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
两人身上要害处均有大大小小的朱砂痕迹。
淳于靖看着眼前貌似有些杀红眼的两个人,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含章,你的功夫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今日叫你来是要告诉你,我会兑现对你祖父的承诺,从今日起开始授你枪法,望你以后虚怀若谷,武德兼修。”
裴含章跪下给淳于靖磕头,“是,徒儿谨遵先生教诲。”
等裴含章起来后,淳于靖又看向沈殊玉。
“阿殊,往后你也在这个时辰过来,含章需要一个人帮他磨炼他的枪法。”
沈殊玉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乖顺地答应,“是,先生。”
秦灵泽对枪只会些皮毛,谢嫮是一窍不通,孟庭芝来此显然不是为了习武……其实光论武艺,朱雀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淳于靖不打算让这枪法轻易外传,思来想去沈殊玉便成了唯一的人选。
第二日清早,沈殊玉早早起来踏着露水顺着石阶下了山,穿过药庐的后院去找陆明珠。
她昨晚睡觉前脱下衣服,才发觉自己左肩与腰上都有青紫淤伤。
她与裴含章比武时虽用的是木剑,但两人显然是谁都没有手下留情。
恰好她屋内的药膏所剩无几,沈殊玉便干脆下山来寻陆明珠讨些药膏。
陆明珠一边为她配药,一边听沈殊玉絮絮说完她回沈府后发生的一切,又听闻淳于靖新收了两个徒弟,跟着惊讶了一番。
两人说闲话的功夫,陆明珠便配好了药,沈殊玉把外衣脱下,陆明珠一见之下顿时皱起了眉,举着药膏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阿殊,你刚刚说你昨夜和谁比武来着?”
“裴含章啊,就是刚刚我说的先生新收的那个小徒弟。”
“就是前两日由他祖父带过来,让我为他好好调理的那位小公子?”
沈殊玉并不知道裴大人带裴含章来灵素药庐求医之事,但听到陆明珠说那人是由他祖父带来的,她便推测陆明珠说的应该就是裴含章。
“应该是吧……”
陆明珠顿时生起气来。
“这裴小公子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别说是淳于先生,就算是朱雀与你过招也要掂量掂量轻重,这人怎么一点分寸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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