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在月光下定下或许不会变的约定。
嬴仪不知道嬴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兄长唱小曲儿哄他睡觉,他睡得安心极了,就像多年前被母亲拥抱一般。
因着受伤,他没有参加朝会。四皇子嬴佳坦然地在朝会上,将吴氏背后辱骂皇子还导致皇子受伤的事捅了出去。
皇帝端居高位,没有多言,当场就让吴氏的父亲——礼部尚书脱了官帽,拉出去打了八十大板,生生打死在御前。
吴家男性尽诛女眷流放,罪魁祸首吴公子先拔舌、后凌迟。
皇帝笑着说完决断,随后便转向了另一位教子不利的家长:“林相认为朕判处如何?”
林路远牙都咬碎,他自然认为处判过重,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但他也看明白了,皇帝这是有意借题发挥,敲打自己。
他心中叹息一声,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自己将官帽从头上摘下,放在了面前的地砖上。
皇帝眼中笑意闪过,明知故问道:“林相这是作何?”
林路远头抵着地:“陛下容禀,微臣教子不严,昨日撞伤七殿下其中一人,正是微臣的孽子。”
孽子!
林路远虽算不上擅专朝权,作为丞相,率领群臣争取几分暴君手中的权柄还是做得到的。但这一跪,就全然是在皇帝面前服软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作为群臣的代表。
可不跪,吴尚书的尸体就在门外,吴家人的命运就摆在眼前。皇权至高,辱骂殴打皇子给一个藐视皇室、忤逆犯上的名头,还真可以将人抄家灭族。
林路远听着皇帝痛心疾首,眼中嘲讽闪过,这么痛心儿子,早前十几年怎么不管不问?
但他只能顺着皇帝的话语求致仕,求一条退路。
见他服软,皇帝终于满意了,假意叹息道:“这些年来,林卿为我大靖着实辛苦了。兢兢业业,一心奉公,这才顾不上家中繁杂,以至今日。”
“既然这样,朕也当体谅林卿才是。”
三言两语之下,林路远彻底离开了朝堂,所幸保住了全家人的性命。他在内侍的护送下离开了太极殿,离开宫门那一刹那,他万千感慨却无一词可说明,只能叹息着失落离去。
与他不同,皇帝龙心大悦,没了权相牵制的朝堂就是清净。
他是皇帝,自当一权独揽才是。林路远作为世家与臣子推出来的棋子,有些本事,但不足以让皇帝为之忍耐。
若不是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个坏名声,他早将林路远流放了。
皇帝继续朝会,听着群臣的奏报,在下朝时看着离开的儿子们,终于想起了一切的起由来。
“德喜,去将七皇子、八皇子叫进宫来,朕要好好看看他们。”
德喜犹豫了一会儿,听说七皇子受了伤现在还躺着呢,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可看着皇帝理所当然的模样,又将在口的劝解忍了下去。
皇爷与过去不一样呢,越来越唯我独尊,哪是他一个阉人能阻拦的。再说了,受了伤说不定还可以获得几分皇爷的关爱,倒也不亏。
他这般想着,将微微末的良心彻底粉碎:“奴这就去。”
传令天使分别去了四皇子府与顺天府衙。
出人意料的是,受伤的嬴仪答应极快,关在牢中的八皇子却十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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