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凛喝醉了。
霍怜青不在家,没人煮米酒蛋花汤给他,闻凛这三年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晚,闻凛却还是喝醉了。
刚开始只是正常的应酬,也没人不长眼,敢灌闻凛酒,只是闻凛今晚难得来者不拒,谁敬酒都喝,大家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搭话的机会,自然频频上前敬酒,拉近关系。
闻凛脸上挂着笑意,和谁都聊得挺好,只有跟在身边的何岩知道,老板这个样子,肯定是不高兴。
至于缘由,何岩不敢问,但能猜到肯定和那位姑奶奶有关系。
这世上能让老板不高兴的人,也没有几个。
一直到凌晨两点,宴会才接近尾声,闻凛已经醉到明显看得出醉意的程度了。
何岩熟练地打发了围上来说要‘照顾’闻凛的女人们,扶着闻凛离开。
接近年关前,往往都是盛城最冷的时候。
闻凛坐在后座,按下车窗,冷风吹进来,凛冽的风像刀片一样,闻凛勉强恢复了几分清醒。
霍怜青今天早晨发了消息,说是很忙,今年过年可能不回来了。
她在德国读书,每年春节都会请假回来,闻凛嘴上说着会荒废学业,却从来没制止过。
今年霍怜青说不回来了,课程太多,闻凛只好回了句学业要紧。
习惯了她每天都打电话回来。
习惯了她每年都请假回来陪自己过年。
自然也习惯了对方一直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忽然被放在了学业后面,闻凛心中暗暗有些不舒服。
“老板,喝醉了吹风可能会发烧。”
寒风卷进窗户,车内温度骤降,何岩看了眼后视镜提醒。
毕竟他和闻凛一样,也只穿了西装,体面是体面,半点也不御寒。老板生病了,不想上班就不上班,他要是生病了,还得请假。
闻凛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是看着窗外没说话。
何岩再次偷看了一眼闻凛,见闻凛并没有什么表情,继续说道:“霍小姐知道了会担心的。”
车窗关上了,何岩松了口气。
“糖。”闻凛道。
何岩从衣兜里掏出一盒薄荷糖反手递给闻凛。
薄荷糖还是霍怜青暑假结束前买的,整整一大箱,堆在何岩的办公桌旁边,占据了何岩本就不大的办公空间。
霍怜青强迫何岩每次陪闻凛出去应酬的时候必须带在身上。
何岩想说自己是助理,不是保姆,但是在收到霍怜青好几个9的转账之后,何岩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差事。
含了颗薄荷糖在嘴里,也无法消解醉意,闻凛向后靠去,闭上眼。
他肩宽腿长,顶着张帅得很突出的脸,闭上眼的样子不像是醉酒,像是在拍画报。
直到车停下来,闻凛才睁开眼,“回去吧,明天给你放一天假。”
“好,谢谢老板。”何岩心里乐得要开花了,面上还是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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