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显然缓了片刻才被苏浅这位不速之客惊到,整个人蜷缩躲进了男人的怀中。
灯光太暗,苏浅看不清这一对缠绵男女长相,却可以肯定那个男人正是让她这五年爱得失去尊严的——叶凌殇。
所有的眼泪都浮成了光,光圈里只有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在视线中淡虚成模糊的影。
昏暗中,她与那双闪烁着冰冷的黑眸静静对视。
想自他的目光中寻到哪怕一点点的怜惜和不舍,可是没有,她真的看不到。
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苏浅才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摇摇欲坠地转身,麻木地带上门,无力地靠在门边。
没过多久,屋内却再次响起的暧昧声音,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她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来来回回的割,那么痛,那么痛,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她在簌簌发抖。
终于,“啪——”红酒掉到地上,碎了一地,却抵不过她心碎的彻底。
再也忍不住,她急急走出办公室,步伐又快又乱,几乎让她跌倒。
胡乱地按着电梯按钮,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以为心早就坚强到麻木,却原来还是疼痛如凌迟一般。
“叮——”电梯门打开,她梦游一样走进去,像被抽干力气的身体重重地靠在电梯壁上,难过得她几乎无力自持,却仍是留恋,还是……不舍。
最后的一眼投向电梯外,竟意外地在即将合上的门缝中见到了那个冷峻的男子,黑色衬衣的衣扣只扣了几颗,却衬得他更加性感魅惑,俊朗的五官,如剑的眉峰下骄傲英挺的鼻梁,全部都完美的无懈可击。
只是那凉薄的双唇,微微抿起的弧度看来太过无情。
是叶凌殇,她痴恋了五年的叶凌殇,一次次将她伤到体无完肤的叶凌殇。
当初,他说:苏浅,纵使你做的再多,我也不会爱上你。
当初,她回: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动你。
这些年一路过来,终于还是她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她痴过,傻过,幻想过,嫉妒过,她用过所有的方法,希望让他能够爱她。
可是当事实一次次生生摆在她面前时,又如何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电梯合上的霎那,她留给他的不是埋怨愤恨,却是泪雨梨花的笑靥,带着不悔的绝望。
而她没有看见的是,电梯合上后他脸上微微浮现的动容,那一刻的错过,于她而言,不知究竟是幸或是不幸。
第三章 失意
电梯终于到了一层,苏浅恍恍惚惚地走出来,疾步快走的双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轻飘飘地不知踩在何处。
她只能急急地往前走,走出了很远很远,一直走出了那幢办公大楼,走过了一条街,踉踉跄跄才回过神来。
夜晚的风很清凉,吹拂起她的发丝,看着黑漆漆的夜晚,黑漆漆的建筑,眩晕的橘色灯光,她一时茫然了。
呆木地站立在这灯火辉煌的夜,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流落在另一个交错的时空,任何出路都没有。
她真的体会到,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难过,就像将五脏六腑缠连到一起,拿火热的碳在那烫着,熨着,除非平坦,否则无法停止,书上总是形容说五内俱焚,不是一把火燃烧殆尽,而是用火红的碳来熨烫,每一下,都是痛楚难当,都是血肉模糊,却毫无办法,任由着它变焦变糊。
她对叶凌殇这倾尽五年的爱恋,惟愿执君之手度华年,真的只换来苦难伤心的梦魇?
“滴——滴——!”忽有尖锐的车鸣声穿透耳膜,疾驰的汽车从她身侧呼啸而过,却未让她害怕得停下脚步。
刹车声划破天际,当她晃神地迈过车道时,径直往前走时,没有注意,一辆蓝色布加迪跑车因为她而撞上了公路一边的护栏。
苏浅沉浸在自己冰冷的世界,听不见喧哗、警鸣,仿佛和周遭的一切脱离开来。
她觉得很累,也很疼,仿佛像是感冒了,浑身都发软,最后好不容易才拦了出租车回家。
公寓还是当初她替叶凌殇租的,大约一百二十平米的大小,线条简洁,色调冷硬,按照他喜欢的风格装饰,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来住过。
进了门,终是没有力气再支撑她多走一步,在寂寥的黑暗中,她腿一软就坐在了地板上,后背抵着门,只觉得冰冷的,就那样贴在身上。
屋子里安静得如同深潭,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显得悲凉而绝望。
“不会回来,不会的……”苍茫的夜里,低低的呢喃带着颤抖和无助。
直到终于可以勉强支着墙壁站起来,僵硬的有一步没一步地进房间,她仍是觉得累,又换了衣服洗澡出来,更觉得筋疲力尽,关了灯便倒在床上。
风从微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纱帘轻轻飘起。
皎洁的月光泻在床上,笼住蜷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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