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大人放心,不论对谁说起,我都是这一番话。”梅无过知道张捕头的心思,心里暗笑,我今日给予你的,明日都要从你身上索取回来。
“哈哈,梅兄弟果然是个明白人,我最近事情繁多,这明日肃清余党的事?”张捕头盯着梅无过的眼睛说。
“张捕头放心,我明日还会按照您的吩咐做,您就等着收人吧。”梅无过不卑不亢地说。
“恩,好,好,事成之后我会据实禀明,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赏赐。”张捕头状似施舍一样。
“赏赐就算了,如能在张捕头手下多历练历练,比得过任何赏赐。”梅无过仍旧不卑不亢地说。
张捕头突然眼睛一睁,盯着梅无过看了两眼,随即笑笑说:“好说好说,官府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哈哈。”
梅无过走在回家的路上,嘴角上扬,是的,自己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了。方才故意将功劳给了张捕头一半也是为了能顺利当上捕快,如此一来距目标又迈进了一步。要升职,要出人头地,要让那些人对自己刮目相看,要给小丫头买新衣衫,梅无过心内不禁一阵欢喜。
梅无过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找出余党,回到家里便若有所思地坐着发呆,盘算着下一步要怎样做。
“梅哥哥你在担心什么?”洛洛扒在梅无过肩头,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
“没什么,洛洛晚上在马大姐家里吃了什么?吃饱了吗?”梅无过一阵心痒,赶紧将小丫头拉下来。原来马捕快和梅无过将那大嘴灾民抓住后,就送到衙门里去,洛洛被随后赶来的马大姐带回了家。
“梅哥哥你怎么天天就想着吃,像个小孩在似的。”洛洛惦记着大嘴灾民身份的事,对梅无过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看待很是不舒服。
“哦,我们的洛洛长大了,睡觉去吧,哥哥明天还要早起呢。”梅无过打了个呵欠,洛洛看着心痛,就没再央着睡到一张床上。
洛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数着梅无过的呼吸声难以入眠。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段时间了,从最初赖着他讨生活,到现在真正的相依为命,两人的感情日渐深厚。洛洛在梅无过眼里还是小女孩,梅无过在洛洛眼里便是块嫩豆腐了,想起自己方才对着他耳朵吹气时他的表情,洛洛在被窝里捂着嘴偷笑,真想就这样生活下去。
次日,梅无过本不让洛洛跟去城郊,怎奈洛洛言明自己认得那几个经常与那大嘴灾民说话的其他灾民,梅无过便勉强同意带她去指证,同时告诉她不许出面。洛洛心内暖暖,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有麻烦,毕竟人多眼杂,谁知道暴露之后会惹上什么麻烦呢。
两人来到城郊与马捕快会和之后,得知昨日看守之人并未发现闲人接近那大嘴灾民的院子,看来余党还不知道事情败露,那么就很有可能还混杂在灾民里。按照梅无过的计划,马捕快安排了一应人手将灾民围在中间,密切留意嫌疑人等。
洛洛跟着梅无过状似无意地走在灾民中间,认出人之后一一告诉给梅无过。“应该还有一个,但我想不起来了。”洛洛记得那日在饭庄时一共有八个人,如今加上大嘴灾民只找出七个。
“无妨,先抓着几个人吧,洛洛你先躲到马大姐身边,等一会儿不要害怕。”梅无过俯□,拍拍洛洛的脸蛋。
洛洛听话地藏在马大姐身后,只见梅无过走到马捕快身边说了句什么,马捕快便面色沉重地走开了。不一会儿,洛洛便见捕快们走向自己刚刚指给梅无过的那几个人面前,动作利落地将其击倒,灾民队伍里有些骚乱,大家都看向事发之地,唯有洛洛的目光快速地在队伍里搜寻。
洛洛看到所有人都看向那几个被捕的灾民,唯有自己队伍排在第三的一个人看了一眼便慌忙地回头,脚也不自觉地往右侧无人处转去,这是明显的想要逃走的表现,他的内心在慌张,在抗拒。此时捕快们都在远处,若是喊起来恐怕来不及抓捕此人,洛洛看了眼马大姐手里的铁勺,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见马大姐怒气汹汹地两步迈到那人面前,手起勺落,勺落人倒。“叫你欺负我家妹子,看我不砸死你!”
那人本已拿出一张黄纸,还未来得及吞进肚子便被砸昏在地,好不可怜。
梅无过闻声赶来,看到洛洛无事方才舒了口气。洛洛指了指地上的人,梅无过便看到那黄纸,拿起一看正是一张城防图,原来这八个人为保万一,每人身上都带了一张城防图,以备有人被抓还可由其他人带出去。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经过严刑拷打,徐知府得知这八人均是达达国军中之人,趁乱潜入城中,日间在城郊观察守城士兵换岗时间、夜晚混迹在大街小巷绘制街道布局和衙门兵营位置,此城防图若流入敌国之手势必会给庆元朝带来极大危害。
洛洛从马大姐口中听到那个大嘴灾民还是某贵妃家的亲戚,怪不得长张那么大的嘴,看来真是不愁吃穿的。暂且不表徐知府将八人交由朝廷处理,单说马捕快经过此次事件立了功,连同张捕头都得了半年薪俸的嘉奖。徐知府连升三级,只等两年后任上到期便到京中续职。经过张捕头的举荐,梅无过也得了徐知府的首肯成为元北城衙役的一员,只不过不是他梦寐以求的捕快身份,而是壮班衙役。饶是如此梅无过也很高兴,能有一份稳定的公职对自己和小丫头来说总归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今日是赈灾的最后一日,小丫头看着梅无过兴高采烈地跟马捕快做着收尾的工作,心内便一阵欣喜。庆元朝北方战事连连传来捷报,大军守在镇北城,打得达达国暂时不敢来犯。灾民纷纷离开元北城回到自己的家乡北申城和镇北城,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条件再恶劣,只要城没破生命没有危险,人们对家的渴望还是很强烈的。
洛洛背着手翘起嘴角,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战争,但却可以理解人们对战争的恐惧。如果人人都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多好,没有战争,没有血腥,每天都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吃饭,那该多好。这个人不见得是爱人,不见得是亲人,只要是自己心里的人,就好。
洛洛向梅无过看去,途中捕捉到一个炽热的目光,徐骁庭站在阳光下看着自己,一张俊脸上满是玩味的笑,有些顽皮,有些纨绔。
想起那日的尴尬事,洛洛面上一热,故意装作没看见,将目光移到别处看风景。远山如黛,翠柏长青,巍峨雄壮的北绵山环抱着元北城,宛如一个笑容慈爱的母亲,又似一个值得依赖的男人,呵护着元北城,如同梅无过呵护着自己,洛洛闭上眼睛去迎接这种感觉。清新的空气夹杂着芳草味和淡淡的男人香味,咦?怎么会有男人的香味,洛洛扭回头,一个挺拔的身姿已经站到自己面前。徐骁庭抱着胳膊满脸笑意地看着洛洛,
“徐公子,有事吗?”洛洛看了眼远处的梅无过,好在他正背对着两人的方向同张捕头说话。
“不用看你哥哥了,你又没乱跑,他应该不会再打你。”徐骁庭貌似无意实则故意调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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