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洛明洲如何想办法出城,再说桐县,青山书院,陆景言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之前在家中了解到顾瑶赚钱的艰难之后,陆景言便一直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减轻家里的负担。
他也曾看到一些书生摆摊卖字画,但那并不能赚多少钱。要靠字画赚钱,要么是有极高的书法绘画造诣,要么有极高的身份地位或者名气,受到他人追捧。
于前者,他明白如今的自己还没有足够的水平,自己或许比平常人聪明一些,但于书法绘画一道,要成为大家,还差得远;于后者,就更是千里之远,遥不可及了。
可是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陆景言苦笑,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真是切身体会到了。
同住的室友王耀祖,便是陆景言在入学考试那一日遇见的王耀祖,在入学那日遇见了陆景言,便非常热情地邀请陆景言一起住,两人便这么成了室友。楚青杨则和其他书童住在另一处院落。
王耀祖见陆景言偶尔会望着某个地方出神,发愁,便好奇地问:“陆兄,在下冒昧地问一句,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陆景言回过神,挂上从容的微笑:“王兄为何这么问?”
“陆兄别见怪,我就是看你时不时地发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若是有什么烦忧,可以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到你呢!”
陆景言道:“多谢王兄关心,家中无事发生,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了?可有身体不适?”
陆景言和王耀祖相处了这一段日子,知道他不是多嘴的人。而且王耀祖家中是做生意的,说不定能给自己出点主意。便把自己苦恼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耀祖听后,也有些感慨:“陆兄,你家这后娘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别人家的后娘都恨不得把继子继女弄死了,你的后娘竟然如此用心良苦,带着全家一起努力挣钱供你读书。实在令人敬佩!”
陆景言道:“阿娘的恩德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希望能为她分担一些,也让家中的弟妹不那么辛苦。”
“陆兄放心,这事我帮你想办法。”王耀祖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先谢过王兄了!”
“不客气!”
第二天学堂下课之后回到宿舍,刚一放下书,王耀祖便神神秘秘地摸出一张纸条,道:“陆兄,我都打听清楚了,你瞧瞧。”
陆景言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代写功课,一份一百文。代罚抄书,一份三十文。……后面甚至还有更离谱的,协助考试,一次一两银子等。
陆景言一目十行看过之后合上了纸条,道:“王兄,青山书院入学如此严苛,学生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而且他们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陆兄,你有所不知啊,这青山书院学子众多,总体来说还是你这样喜好读书又有天赋的学子居多,但也不免有那么一些……通过其他法子入学的人,他们被家中安排到书院来,自己不乐意用功读书但又不敢不听话,便在这书院里混日子。功课做不完或者做的不好会挨骂,若是找别人代写,他们能得夸奖,代写的人能得一份收入,一举两得,谁会说出去。至于其他人,说了会得罪人,于自己又没有好处,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些王兄怎么知道的?难道王兄也曾找人代写功课?”陆景言揶揄道。
“我……我年少无知时偷懒不想写功课,也曾这么干过。不过没多久就被我爹发现了,揍得我三天下不来床,后来就不敢了。”
王耀祖继续道;“不过陆兄和我不一样,陆兄的学识,夫子都时常夸赞,想来挣这份钱是不难的。”
陆景言有些犹豫,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王耀祖见状,道:“陆兄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再帮你想想其他法子。”
陆景言有些愧疚,王耀祖一心为自己谋划,自己却要辜负他的好意。
过了几日,王耀祖一脸兴冲冲地告诉陆景言,说自己给他找了一个新法子赚钱。
“我前些天听见几个书生讨论说博雅书斋又出了兰陵先生新的话本子,特别精彩,光一天就能卖好几百册,那书斋都赚翻了。听说兰陵先生的润笔费是千字三千文,而且每卖出去一册,都有额外的提成。这样看,兰陵先生写一本书能赚几十两甚至上百两呢!陆兄,你学识那么好,写话本定也不在话下。怎么样,你要不要也试试写话本子赚钱?”
听到一本书能赚几十上百两银子,陆景言也不由心动。可是自己从来没看过话本,更别提写话本了:“可是,我不会写话本。”
“这有什么难的,多看看就会写了。你瞧,我特地买的兰陵先生的新话本《野狐记》,带插图的精装版。我已经看完了,给你研究研究。”
王耀祖把书递给陆景言,只见封面写着三个大字:野狐记。还画了一幅书生月夜遇见狐狸的场景,那狐狸虽然长着一张狐狸脸,但又隐隐约约地能看出其中隐藏着一张貌美女子的脸,让人看了,心中有些害怕又充满遐想。
这能行吗?陆景言将信将疑地翻开了书,这一读,就有些沉迷了。
陆景言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精彩的故事,爹娘在世时曾给他买过几本小人书,但他觉得内容太简单,没什么意思。后来到了乡下,别说书了,就是带字的纸都不曾见过几张。
这段时间生活条件好了起来,他一心想着要努力读书考取功名,所以也不曾花心思在其他事情上。这次被这《野狐记》所迷,一方面是这故事的确写的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觉得新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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