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彩春被小厮这副凶神恶煞的态度唬了一跳,她定了定神,也不怕他,“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他这么不经吓,我不就是瞅一眼嘛。tayuedu”
小厮气得肝疼,他是真的气。刚刚少爷画画,他在边上瞧入迷了,没有拦住柳彩春打扰少爷作画。
等他回了家,少不得他要挨板子。一想到自己无辜挨打,他就恨得牙痒痒,“你知道我们少爷一幅画要多少银子吗?你就是把自个儿卖了都赔不起。你居然还半点不认错。”
柳彩春叉腰瞪他,“你少唬我,我那侄儿几个月才画一幅画,也只不过卖三两银子而已,你们少爷一下午就画好,撑死了也只不过几百文。你少来讹我,那墨点又不是我拿他手按上去的,是他自己不经吓,自己甩上去的。”
小厮气得跳脚,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我们少爷一幅画少说也值五两。你不懂就不要乱讲。”
他是不知道张瑞生的画能卖多少钱。但想来应该超过五两,毕竟人家是第一名。
柳彩春瞪他一眼,“少唬我!”
眼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陈观作画兴致全没了,冲小厮道,“算了,别跟她吵了。她到底是张师弟的长辈,我们总得给她留点面子。”
小厮不甘不愿应了。只是临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柳彩春。
陈观在张家待了两天就走了。一是乡下太过简陋,他住不惯。二是他不习惯没有美人的日子。
江舒涵朝他谢了又谢,特地拎了些吃食让他们带上。
小厮倒是吃得很满足。陈观却有些意兴阑珊。
小厮知道公子这是憋得太狠了。除了伺候公子吃饭,接下来便在前面赶车,一路都没再打扰公子。
到了县城,陈观也没回家,直接去找相好的。
小厮却不能不回陈家汇报公子下落。
从陈府出来,小厮特地去了趟书画铺买纸,出来时,经过一处摊子。没想到竟是柳彩春和张金贵在摆摊卖瓜果。
说起来柳彩春和张金贵今年种了一亩香瓜,精心伺候,原想卖个好价钱,可那些贩子将价压得死死的,夫妻俩进城问过,城里香瓜价格不低,两人算了半天,便打算自己进城售卖,也好挣份辛苦钱。
没想到竟被小厮碰上了。
张金贵不认识这个小厮,还上前招呼他。
柳彩春却是做贼心虚,她前儿个虽然耍赖赢了对方,没赔偿画钱,可是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借此讹她的瓜?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小厮见柳彩春吓成这样,故意拿话呲她,“哟,你们侄儿一幅画能卖十两,你们居然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在这儿摆摊呐。啧啧啧,也太惨了吧。”
柳彩春对小厮这大话撇了撇嘴。还十两?唬鬼呢。
张金贵却是一怔,“十两?这位小哥唬我的吧?”
小厮见两人不信,下巴抬了抬,“我可没骗你们。那间书画铺就专门卖我们精画馆的画。我家少爷一幅画值五两银子。你们侄儿能值十两。不信,你们问问就是。我可不像某些人喜欢说大话,耍无赖骗人。”
说完,抱着个香瓜径直走了。
张金贵在后头喊,“哎?这位小哥,你还没给钱呢?”
小厮抬着下巴问柳彩春,“这瓜就当你们赔偿我少爷的损失了。这瓜顶多值个二十文,我少爷的画五两,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张少爷大伯大伯母的份上,可不是一个瓜这么简单了。”
张金贵听得一头雾水,柳彩春却紧紧攥住张金贵的胳膊,“算了,就给他吧。”
张金贵也没追出去,而是侧头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画?”
柳彩春便把那天自己冲撞陈观的事说了,说完之后,她嫌弃得撇嘴,“原以为是个大家公子哥,没想到居然也是个小气的,竟然想讹人。”
她却是不知道陈观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那幅画是他辛辛苦苦画出来的。
张金贵听后,眼里直冒精光,“媳妇,你说他刚刚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柳彩春见他真信了,摆摆手,“怎么可能。他就是给他少爷脸上贴金而已。这就跟那些碰瓷一条路子。你要信了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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