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呼吸渐渐平复。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清冷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带着我自己不觉的颤抖。
他看着我,缓缓放下我还在他腰间的双腿。眼神是细碎的忧伤,“我是王说。是只属于你的王说。”说完,低下头,整理着我身下的衣服,动作轻柔,缓缓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一滴透亮的液体从他的脸上,很迅速的落在地上。速度快的几乎不能察觉。
轻轻的用手抱住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都告诉我好不好。”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
“那天,我遇到车祸以后。一直没有办法离开原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那天,我看到走马路对面的你。你对着我在笑,我以为你看见我了。就走到你身边,然后那车子一下子开过来。我想过去拉住你,然后……”他苦笑了一下,“醒过来以后就这样了。”
“后来,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时空倒流。我的身体小了,身边的人身边的事情也是按照原来的轨道发展。”他顿了顿,“除了那天,我看见你。”他抱住我,眼里是亮晶晶的笑意,破碎而美好。
“你一口说出我的名字的读音,你的英语,你的个性,你的一举一动,都跟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知道,你是苏灿,是10年后的苏灿。”他看住我,笑起来。
“于是,我知道,是你带我来的。这是属于你的世界,你的过去。”他紧了紧怀抱,“我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现在的个性。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过什么,所以这一次我想留在你身边看清楚。所以,我要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平常一些。像小时候的我一样。这样,你才不会怀疑。甚至,一直都留下来。”
最后,他看向我,笑起来,“原来,还是不行。你要走了,是不是?”
这么多年,我看过他的各种笑容。有无奈的,有嘲讽的,有戏谑的。只是从来没有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笑过。
嘴角灿烂的上扬,璀璨夺目,眼睛也是细碎的光芒像是天边最耀眼的星星。那点点的星光,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眼泪。
我低下头,嗫嚅的说:“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继续骗我?你告诉我了,我就要走了,不是么?”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温柔的手拂过我的脸庞,他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如果你要走,我不会留你。“
我抬头看着他,哭的更厉害。“你是不是言情剧看多了?这么矫情的话也说的出来?你应该说,死活都要留住我的,不是么?”哭的一抽一抽的,鼻涕也顺着滑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毛,拿过一张纸巾,“擤鼻涕。”声音严厉的跟我老娘一样。我乖乖的擤出来。
他顺手把我的眼泪擦干,很是满意的笑了笑:“我不会留你,是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要走的,这个世界毕竟不是真的。而且……”他顿了顿,“你走了,我会去找你的。你做什么,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他轻轻的吻住我,是不容置疑的深情和坚决,“我会去找你。所以,你要好好的,等我。注意安全,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等着我来娶你,还有等着我们的苏苏。”
我愣住了,“苏苏?”
他点点头,“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女儿,叫王苏。王说的王,苏灿你苏。好么?”说完,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肌肤,带起一阵颤抖。
他低下头,细碎的吻渐渐下滑……
意识又一次的模糊,朦胧间,看见一道白色的光芒。光芒的中间,是老娘流着泪对我伸开手臂,“灿灿,回来了。”
我转过头,看着牵住我的王说,他看着我,浅浅的一笑。松开我的手。
轻轻的,将我往前一推。
“松开你的手,不是让你走。是要你记得,等我……”
哪里出来的?
朦朦胧胧中,一直在一片迷雾里行走。
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两只腿机械的往前走着。只是越往前,心越是空,越是疼。
忍住不回头看来时的路,一味的往下走去。直到,终于看见一片空地上的一处光亮。
“灿灿~灿灿,你醒醒。”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老娘那梨花带雨的脸,不对,应该说是菊花带雨。那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颜色也是黄巴巴金灿灿的,当真跟朵盛开的大金菊样的。
“我……”一道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断断续续的,跟乌鸦叫样的。
老娘迅速递过来一杯水,一会哭一会笑的:“你可醒了~急死我了。那道士还真管用,我这1万块没白花。没白花啊~”
喝完了水,我搀住她的手,很是认真的问:“妈~那道士是那个观的?”
老娘眼睛笑得都眯起来了,“你也要去还愿是不是?下礼拜我们一起去!”
我摇摇头,“我想弄把火把那道观给烧了。”如果不是他,我还在那个世界里活的好好的。我也不用知道我是在做梦。不烧了他的老窝,我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说着,一把掀开被子就要站起来。哪知道突然头一阵眩晕,又倒回床上去了。
“哎唷~你才刚醒,也不注意点。”老娘一把扶住我,给我后面垫了个枕头。弄好了,抬头看着我,那眼神空幽幽的,“灿灿,如果不是我请人喊你回来,你是不是一辈子就打算魇在梦里,丢下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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