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蹊跷,却也是间接说明了,他的生父,只怕还真是那六位中的一个。虽说他现在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但有一点却是板上钉钉儿的——他这个身份,还真是尴尬得很呐。也难怪娘亲见到桓谦,便变了脸色,娘亲是怕当今皇上知道他这个“余孽”,要痛下杀手吧。
只是,看桓谦回护他的态度,只怕事情还没这么简单。不然,桓谦什么都不做,只对那个郑广安的事袖手旁边便罢了,又何必做之后的这一切?
只可惜当今即位后,关于他的当年旧事也很难查得到,不然,这事情只怕还会有转机。不过,璟轩已然明白,为何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却决口不提让他考功名的事,就连娘亲,也从不会提及这些。他这种身份,一辈子都和科举绝缘了。
而且就连经商,只因此多了几分顾虑。不过是帮忙王祈把怡然楼起死回生,他这名声便传了出去,若是再弄点儿其他的出来,他这名头越响,只怕这脑袋就越不安稳了——在不清楚当今皇上的态度之前,璟轩向来都不吝于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虽说这插手戏班子的事,虽说名头不那么好听,但既能赚钱,又不惹人眼红,且还不会惹来招上面忌讳的名头,和这些比起来,名声?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些话璟轩自然不会原原本本的和吴先生一吐为快,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知道先生担心这戏班子说出去不好听,但是,这名气太好,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尤其,是对我而言,不是吗?”
听了这话,吴熙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璟轩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难过,这孩子,这样的年纪便这般聪慧过人,如果不是当年,如今的他……
罢了罢了,他还不如一个孩子想得通透,“既然如此,是我着相了。只是有一点,若是你因为这件事被移了性情,我断不能答应的!”
璟轩自然是点头应下了,至此,这件事算是在吴先生那里过了明路,璟轩随即又去找秦越,毕竟他是从人家那里挖走了一个药铺的“伙计”,好歹也得和东家说一声不是。
那李班主得知灵官果然是打小学戏,又是东家准备放进戏班子做第二台柱子的,自然是欢喜得很,至于灵官的出身,身为聪明人的李班主自然是绝口不问。
“之前我听说,下个月柳老夫人的生辰,柳家请了咱们戏班子过府。这段时间,咱们便排一出新戏,留作柳家登台所用。在此之前所有的堂会和帖子,便都推了吧。”璟轩吩咐过后,李班主却是满脸诧异。
“这一个月不登台,外面只怕会有些风言风语。”李班主担心的问道。
“无妨,左右所有的风言风语,都会在柳家那场之后,护卫乌有。不,之前的风言风语越激烈,之后梨春班的名声便越响。”璟轩的笑容说到这儿化作了一份冷笑,“这段期间,班主也留心些,若是戏班子里面有哪些吃里扒外的,便让他们去‘另投明主’去吧。”
这话让李班主不由得连连点头,想到戏班子里面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不由得也是一脸恼火,只是转而想到刚刚璟轩提到的新戏,不由得又是一脸为难:“排新戏自然是好的,只是单单请师傅写这曲辞,只怕便不止一个月的功夫,这……”
“不必担心。”璟轩说罢,拿出准备好的册子交给了李班主。
李班主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得双眼发直,一门心思的看了进去,浑然忘了旁边还有璟轩的存在。见状,璟轩也不恼,自顾自的喝着茶水,等到李班主终于回过神来,这才问道:“如何?这本子,可还使得?”
李班主如梦方醒般的连连点头:“使得,使得。若是用这本子排好了这出戏,咱们梨春班在这姑苏,不,只怕在这江南都要拔个头筹!”
璟轩一笑:“既如此,我可把一切都交给李班主了,如果下个月在柳家不能一鸣惊人,这梨春班,便还是解散了的好。”
瞧着李班主喜不自禁颇有些得意忘形的意味,璟轩便当即给他浇了盆冷水。被璟轩的话吓得从狂喜中回过神来,李班主稳了稳心神,心中暗骂自己这么大的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这才不说道:“您放心,下个月的柳家,绝不会让您丢了脸面。只是,还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李班主又摸了摸手中的这本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猜到了李班主要问的话,璟轩挑眉:“你想知道这本子是出自谁的手笔?”
“不愧是东家,我这点儿小心思都瞒不过您!”李班主讨好得笑道,一脸期冀的看着璟轩,“若是能把此人笼络进咱们戏班子,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璟轩听了,只是笑而不语,李班主见状不由得心里着急,又道:“东家,这可不是件小事,此人能给咱们写出这样的本子,也能给别的戏班子写本子,到时候,只怕麻烦不小。”
“放心,别的戏班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把这人拉拢到他们那儿去,你觉得,身为梨春班的东家,我会做出这样自毁城墙的事吗?”璟轩见李班主着急上火的模样,这才说道。
李班主听了不觉一愣,琢磨起璟轩话中的玄机,越想便越觉得璟轩这话里有话,好半晌,李班主不由得一脸愕然的看向了璟轩:“东家,你……你……难不成,这是……”
璟轩点头:“如何?可还担心?”
李班主瞠目结舌的看着璟轩,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璟轩见状只是一笑,便转身离开了梨春班。前世的他本就喜欢听戏,自家府里也专门豢养了一批戏子,偶尔亲自写几出本子,自娱自乐,旁人也并不知晓。合该应了眼下的景儿,便把这本子拿出来一用,略作修改,倒也合时宜。
毕竟,梨春班如今可是有两个台柱子,他既想把灵官捧出来,又没打算舍弃春莺儿,那么,如何让两人同台献艺又春花秋月各显其能,可就是这戏本身的功夫了。
这厢璟轩为了戏班子的事开始忙碌了起来,远在京城的桓谦,却是对眼前的消息吃了一惊。
“不可能!你和魏臻那小子动过手,他虽然不敌你,但以他的身手,还有他师从子纯的纸上功夫,夺个武状元该是不在话下,怎么可能连武举人都落了第?”
没错,在京中应考武举的魏臻,在桓谦心中原是稳操胜券的他,竟然出人意料的落了第。新鲜出炉的榜单里,赫然便没有魏臻的名字。
与魏臻的落地不同,林如海的徒弟张文知,这次可是高中了会元,不少人都纷纷猜测,殿试之后若是这张文知能够中了状元,本朝可是多了个三元及第的佳话。
这个消息更是让桓谦险些咬碎了牙齿,在他看来,张文知原是吴熙的弟子,转投林如海,便是背叛,他哪里能容得下?现在倒好,那个小子正是春风得意,魏臻却马前失蹄,这等落差,让桓谦立时便受不住了。
“走,去李尚书府中。”想不通此事的桓谦,心急火燎的便要去兵部尚书李大人那儿问个究竟,这武举是兵部的首尾,他倒要问一问,魏臻是败在了何处,竟然连个武举人都没考上!
一旁逸青见了自家王爷这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平日里那运筹帷幄的模样早就被丢到南天门去了,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然,一旦牵扯到那位的事,自家王爷就全然失了分寸了。
“王爷,兵部尚书不同旁人,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不好吧。”身为下属,逸青还是尽责得劝道。
“不怕,皇兄那里,我自然有话说。”皇兄若是真恼了,大不了把璟轩那小子的事说出来,相信到时候,就算是皇兄,只怕也要绿了脸色吧?桓谦异常光棍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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