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燕军二十万大军包围桐州!”
“报!陛下受困桐州,帝江关难以支援!”
“报!陛下被燕军所杀!!!”
不等炀陵的权贵们对封逑突然出现在宫中这一事回过神来,就被同一日不断从炀陵外快马飞来、一路大肆宣扬皇帝在燕国被围、进而丧命的消息炸得晕头转向。
这几个快马飞报是公然在炀陵城大街上一路传开的,先后有序,虽然马上就被李太师命人将那报信的歹人抓了起来,但消息还是一传十十传百地扩散开了。
京中还有许多回京过年的实权文武大臣,听到消息之后,马上把还在休沐的官袍翻出来套上,匆匆去兵部问询情况。
“都是假的!是歹人伪作加急传令兵,已经斩了一个了。”
“那帝江关如今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去了这么久,陛下还没有音信?”
“……”
李太师三令五申不得将“皇帝在北燕中伏击”的事传出去,但架不住京中其他官员一波又一波的问询,而兵部尚书武人出身又不擅口舌,辩解越发苍白。
因为皇帝在帝江关被燕军重兵包围这件事是真的,即便兵部再严防死守,但炀陵这边只要想打听,帝江关那边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不到天黑,整个炀陵都陷入一片混乱,尤其是原本打定主意跟着李太师打算入宫把封逑先控制住的百官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了。
“太师。”羽林卫的统领艰涩道,“倘若陛下有个万一,炀陵这里就只有太上皇了……太师要早做打算了。”
“此事断无可能!”李太师当着脸色苍白的文武百官,道,“咱们这七年,为挽家国倾危,日日筚路蓝缕才有了少许中兴之像!尔等甘心将这大魏再拱手交与昏君吗?!”
“……不甘心,那又能如何呢?”有人红着眼道,“太师不甘,我等就甘心吗?可就凭大魏必须有一个姓封的人来做主,就凭我们别无选择!”
那是加诸于这个时代每个人心上的桎梏。
人心仓皇时,被重重包围的宫门打开来,以贺公为首,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乐修篁,和闻人清钟等一众阁臣。
“众位也只怕听说了帝江关噩耗,陛下雄才大略,曾挽家国危亡于既倒,如今崩于北燕,实乃天妒明主,我等亦是痛心非常。”
“然这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我等臣工食君之禄,当为天下先。此时此刻,陛下恐已崩逝于桐州一战,北燕或将重演当年南下之祸,为此老夫倡议诸位放下立场之分,万事以国为先——”
宫门口的李太师恨不得把贺公撕烂了似的,厉声斥责道——
“尔等虚伪小人!陛下前脚受困桐州,尔等后脚便夺宫篡位,世上岂有如此巧合之事!封逑亡国贼子,胆敢露面,老夫便是血溅五步也要为大魏除此贼!”
李氏大族作为第一名门,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尤其是太师人望威重,气狠了说出这等话也无人反驳。
贺公本意也不是想把这些人逼急了,看李太师跳脚反而有一种得逞之感。
“诸公之忧虑,无非是太上皇不得人心……不过,此事已有良方!”
他看向身后,闻人清钟翻了个白眼,展开手里的联名书。
“就在刚才,太上皇已与众阁臣达成共识,还朝不还政。”
还朝不还政?
这等新鲜词儿让本来愤怒中的炀陵百官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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