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渊偏头看向她:“还没看到想吃的?”
正是饭点,餐厅里人很多,周围闹哄哄的,沈黎又有些出神,没听到他的话,直到被捏了一下手指,她才回神。
顾景渊:“想什么呢?”
沈黎没好意思说出口,她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明明很信任他,不知为何,一见好多女孩对他示好,竟莫名乱了心神。
大概爱情就是让人患得患失。
她努力调节了一下,问了问他有没有想吃的,顾景渊也不知道吃什么,两人干脆选了麻辣香锅,因为沈黎不太能吃辣,便点了个微辣。
吃完午饭,两人并排出了餐厅,九月份天气仍很热,校园里不少女孩都撑着太阳伞,沈黎没拿伞,她怕晒,被阳光一照,眼睛不自觉眯了眯,顾景渊将棒球帽压在了她脑袋上:“困吗?”
沈黎没有午休的习惯,被太阳一晒,多少觉得有些倦怠,她舍不得让他离开,轻轻摇了摇头:“不然去咖啡馆坐坐吧。”
学校附近有好几个咖啡馆,他们进的这家面积不算大,室内铺着木地板,桌椅都是咖色系,很复古的感觉,窗台上养着不少绿植,室内空调调得低,走进来后只觉凉气扑鼻。
他们找了个靠里的位置,两人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他轻轻揽住了她。
因为位置靠里,没人瞧得见他们,沈黎便也顺应了本心,将脑袋靠在了他肩膀上,与他说着悄悄话,他们明明都不是话多的人,在一起时,却从不会尴尬。
“对了,我给你买了防晒霜,天太热了,军训时肯定很晒,你涂一些吧。”沈黎从包里掏出一支防晒递给了他。
顾景渊懒得涂:“你自己用。”
沈黎还是塞给了他,小小的一支,塞到了他兜里:“还是涂一下吧,刚开始在海边你不肯涂,不就晒伤了?好不容易恢复过来,还是注意一些。”
他确实晒伤过,皮肤有些泛红,被她按着贴了贴黄瓜,才好受些,后来,每天见面,她都要给他涂一下防晒。
顾景渊:“你给我涂。”
“够不着呀。”
顾景渊也想到了接下来的分离,他顺了顺女孩乌黑的长发,提了一句:“不然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租个公寓?这样就能够着了。”
两个学校离得不算近,就算坐地铁也得一个小时,大学其实没那么轻松,每天有不少功课,一来一回两个小时,太累了。
沈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样太辛苦了,你好好上学,不能耽误学习。”
顾景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再说什么。
时间好似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下午六点了。太阳逐渐西移,室内光线暗了些许,咖啡馆亮起了橙黄色灯光,直到肚子有些饿,他们才去饭店吃了点东西。
中途,顾景渊去拿饮料,将手机丢到了桌上,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沈黎没接,只按了静音,谁料手机又亮了起来,沈黎怕有什么事,干脆拿起了他的手机,打算去找他。
一不小心却碰到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是不是该报道了?”
沈黎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迟疑着开了口:“您好,是顾叔叔吗?顾景渊下楼买水去了,一会儿才上来,他明天报道。”
顾父也猜出了她的身份,高三这一年,他虽然没给顾景渊打过几个电话,其实一直关注着他,也知道他的成绩一次比一次优秀,他甚至特意关注过沈黎,也逐渐意识到正是这个女孩的存在,儿子才发生了改变。
“嗯,听说你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音乐学院,还没恭喜你。”
沈黎礼貌地道了声谢:“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看看他是不是该报道了,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可以送他去学校。”
“那我完了让他打给您吧。”
顾父苦笑了一声,他自然清楚,他多半不会给他打:“我晚上再给他打,你们聚吧。”
直到那边挂了电话,沈黎还能回忆起他那声苦笑,有次,小六不经意提起了顾景渊的家事,说起顾叔叔时颇有微词,沈黎隐约了解一些。站在顾景渊的立场上,他确实算不得一个好父亲,也难怪他们父子之间关系比较疏远。
恰好顾景渊拿着饮料上了楼,沈黎没再多想,将顾父打来电话的事跟他说了一下。
顾景渊蹙了下眉:“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没。”
顾景渊皱起的眉,这才舒展开来:“下次不用理他。”
沈黎点了下头,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有些糟,每次接到他的电话,顾景渊都会受到影响,有时顾景渊宁可他对他不闻不问,父子间彻底断了联系也好过如今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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