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你缝反了。”
边一没有抬头,手里把歪掉的人头扭正了些。
这是一张很美的女人脸,可惜从额头到下巴被刀斜劈成了两半,切开的皮肉向外翻卷,血像是含在伤口中,诡异的没有流出来。
倒是给边一省去清洗的麻烦。
边一手脚麻利的把伤口缝合,力道用的猛,将好好的脸皮扯得变形,旁边的声音顿时大哭,哽咽控诉:“你把我缝丑了。”
声音飘忽,虚弱的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边一毫无反应,收拾好工具走出房门,对守在外头的员外老爷说:“收拾妥当,随时能下葬。”
她声音低低的,头也低低的,伸出手,四根手指往上翻了翻,老员外非常识相的将钱袋子放进她手中,边一将钱袋子握紧,也不等主人家说话,直奔大门而去,那背影,颇有点急匆匆的味道。
“怎么走的这般急?”员外老爷擦着泪,疑惑地问身边人。
管家也不清楚,安慰自家老爷:“许是大老赶下一场吧。”
老员外听了,更伤心了。
他女儿年方十五,刚过及笄礼,亲事还未定下,就意外身陨,脸都被劈开了,至今凶手还未找到,按照祖训,未出嫁的枉死女是无法进祖坟的,老员外跟宗老舌战群儒三天三夜,也没扳倒这座大山,干脆将家宅后的山林买下来,专门给他女儿下葬用,那山头风水压过祖坟一头,气死那帮老骨头!
老员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刚准备推开房门去见女儿最后一眼,却听身后仆人惊慌失措的来报。
“不好了老爷,有个老头上门说是您请来的大老,来给小姐入殓,这……这这刚才不是有个大老来做过了嘛?”
老员外浑身一僵,猛地推开房门冲进去。
不久后,屋里传来凄厉的哭声。
“我女儿的脸!!!”
*
晚春的一场雨后,路面泥泞,边一刚打好补丁的布鞋被泥水浸透,冻得两只脚冷的发疼。
她不敢迟疑,生怕发现真相的主家追上来,可身后的鬼哭声却始终如影随形,不离开片刻。
边一假装不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想要磨练入殓的技法,没有门路就得创造门路,既能糊口、又能练习,就是有点对不起逝者,总招惹到受害鬼缠身。
对于这种情况,边一也不慌,若是平时,去一趟娘娘庙,花一笔小钱即可解决,但今天她有更好还免费的法子。
天色昏暗,不远处主街上响起锣鼓之音,火烛明亮,人流涌动,咏颂之声清晰飘来。
边一加快脚步,从阴暗的巷子里,一步跨进锣鼓喧天的明亮街道,她冲的猛,竟然越过人群,冲撞到驱傩仪式的队伍前,一抬头,与一张狰狞四目的黄金丑面撞了个对眼。
那真是一张恐怖丑陋的黄金面具,长着四只眼睛,占满了大半张脸,往年边一只敢远远的看上一眼都打冷战,现在却与它近距离接触,看得无比仔细,心脏差点被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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