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马上要结婚了,以后不住这儿,也不会回沪钢工作,往来可能会少些,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李昭看着君初打着石膏的双腿,担忧地问道。
毕竟是自己带回来的人,不知不觉就会带上些责任感。
君初愣住,旋即笑道:“我没关系,再过半个月就能下床,到时候我有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顿了顿,又道:“你结婚了?真是恭喜。”
“我们已经领证了,下个月办酒席,你也要来啊!”对于贷款巨款的金主,李昭表示一定要和对方搞好关系。
君初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升起一丝异样。
但他很快忽略心底这点不适,也并未探究其中意味着什么。
祁阳的办事效率很高,翌日便来到沪钢的秘密仓库清点囤钢,他让专人检查那批钢材,质量都合格,可想而知原主人应该也是想囤积倒卖,没赶上交货时间就挂了。
钢材流通渠道掌握在祁阳手里,她不清楚其中内情,根据祁阳的说法,她明年年初就能拿到一万两千块。
转眼临近岁末,婚礼筹办妥当,李昭携手沈灵初,在牧师的祝福下结婚。
☆、陷害吧,开始!
这场婚礼,陈秋月没来,据说是生病了,李昭猜或许是心病。
婚礼很豪华,沈东海请了上海所有名流,大约都是他这样身份的干部,少数几个企业家,眼下资本市场还没有完全放开,1990年才是企业家的时代,来这儿的生意人大多是为了巴结干部,地位高下一目了然,总之一股浓浓的80年代味道。
教堂部分结束,李昭换了身红色旗袍,来到她和沈灵初的新房,接受众人祝福。
新房布置得很漂亮,离沪钢很近,却与政府大院相隔甚远。房屋是别墅式,欧式风格,分上下两层,各有一个卧室,对外称楼上的卧室留给未来的孩子,事实上留给谁几个当事人最清楚。
君初的腿终于好了,所以婚礼他也参加,作为女方的亲朋,坐在贵宾座上。
他看着李昭身着雪白婚纱,如仙女般莅临——然后越过他,走向沈灵初,把手交给对方,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
不知怎的,心中那点不适被瞬间放大,胸闷闷的直犯恶心,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于是他决定出去走走。
走到黄浦江边,滔滔流水奔腾而来,如万马齐喑、千鸟哀鸣,远远看见个羊皮筏子在江上颠簸,想必是内滩人偷渡,倒也不算新鲜事。
君初想了很多,思索自己心里不舒服的原因,他不想承认自己对李昭动心,因为这对他二十年世态炎凉的生活来说,太过匪夷所思,更何况对方还是有夫之妇,今天是她的婚礼。
他走走停停,忽然,脚步停下,目光落在桥上的身影。
没想到遇到个熟人!
君初眯了眯眼睛,心底泛起冷笑。那人他化成灰也认得,当初他的腿几乎残废,此人居功至伟啊!此时那人仿佛在和谁赌气,两颊鼓鼓的,徘徊在黄浦江边眺望风景。
君初收殓恶意的笑容,从容走过去。
“小姐,这里很危险,我能否多问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君初的嗓音低沉,透着若有若无的诱惑,配上他那张让人丢盔弃甲的脸蛋,足以秒杀众生。
黄薇薇见到一个相貌英俊、气质不凡的男士对自己说话,愣了愣,反应过来已是双颊火热,羞涩地对君初说:“没,没什么事……我在等人而已。”
“可你似乎很不开心?”君初仍然很“担忧”,眉间皱痕十分到位。
黄薇薇笑容一滞,渐渐转为愤怒:“那个骗子,他分明跟我说他是外滩人!结果还是——哼,明天我要告诉我爸爸,叫他好看!”说起自己在等的人,黄薇薇就忍不住埋怨。
陈安平看着人老实,工作也很有前途,她虽然对对方不算太满意,但好歹给个机会。她家做生意的,父亲是外滩第一批起来的“万元户”,她是独生女,嫁妆很丰厚,陈安平正是看中这点!
可黄薇薇前些时候才得知,原来陈安平根本不是外滩人,他是那个遍地犯罪的陈家村人,黄薇薇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这种人他怎么有资格追求自己,他的追求就是拉低自己的档次!
想起那人,黄薇薇就愤恨难当,不停向君初讲坏话。她觉得君初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比那个骗子好多了,不知不觉见就带上了点亲密感。
君初笑得灿烂,继续聆听这位大小姐的埋怨,表现得十分耐心。
同时,他的脚步,慢慢逼近——
日落黄昏,桥上已经没有人,君初伸出手,似要安慰那位可怜的小姐,但真的碰触黄薇薇身体时,力道竟比想象中大了好几倍!
黄薇薇本来对这位英俊男士的触碰十分期待,可当她反应过来时,身体在下坠,她眼看对方的容貌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肌肤亲吻冰冷的江水,才恍悟自己被推下来了!
整颗心被恐惧占领,黄薇薇奋力划拨江水,口中呼号喊着救命,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她的身体渐渐被奔涌的江水吞没,江面上重新恢复平静。
君初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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