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清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当即额头就渗出细汗,眼珠子发颤。
“小人许三清,拜见陛下。”
他颤颤巍巍地跪下,许三清余光瞥见上首压迫感极强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些发怵,甚至萌生了退意,但事已至此,早已无路可退了。
“你要揭发文举?”秦修弈淡淡看向他。
许三清顿时回神,连连点头,“是,是臣要揭发文举不公!”
他眼神瞥向脸色铁青,仿佛要吃了他的厉尚书,吓地收回视线,一咬牙闭眼道:“厉大人徇私枉法,与那陈状元关系匪浅,昨日还在府中相聚,臣恰好去送名册,听见那陈状元唤厉大人‘师父’!”
“简直荒唐!”厉尚书气得暴呵一声。
秦修弈轻轻抬手,示意安静。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厉尚书。
霍少煊并未立即开口,目光森冷。
贤亲王皱了皱眉,威严的嗓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陈状元才学过人,若得厉大人赏识并非怪之事,单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能断言厉大人徇私枉法?”
霍少煊眸光微顿,不动声色地看向秦修弈。
许三清却扬声道:“臣有人证,此人乃厉府先前的仆从,在库房从事多年,后因其母病重,只得归家照料,他称陈状元与厉尚书是旧相识,一直有书信来往。”
秦修弈指尖轻点两下扶手,汪公公见状立即扬声道,“传证人。”
很快,身着粗布衣裳的人佝偻着背,拘谨地跪下行礼。
厉铭鹏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凉,还真是自己府中之人,但想到方才霍少煊的眼神,又重新沉下气来,冷眼看着那人。
“草,草民丁生,拜见陛下。”
秦修弈:“你是曾是厉大人府中的下人?”
丁生点点头:“正是,草民在厉府待了七八年。”
秦修弈面色令人瞧不出喜怒:“那朕问你,对于厉大人与陈状元乃旧相识这事,你可知情?”
丁生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没敢看对他怒目而视的厉尚书,仓惶道:“知知情,当初厉大人还只是吏部的一个小官,被派遣去相赋时,偶然遇见处境落魄的陈状元,便动了恻隐之心,多年来一直书信来往草民那是掌管厉府库房,大人常送去些好物”
“丁生!”厉铭鹏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当初你母亲重病不得不归家照料,我特地多备了银两给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即便我于你无恩,理应也无仇才是,你何故如此害我!”
他回首对着秦修弈一拜:“回禀陛下,臣的确与陈状元乃旧识,当初臣在相赋城见到他时,他蹲在学堂外冻得直发抖,手溃烂发红,即便如此也不愿离开,用木炭在废板上一笔一划地写字,臣去瞧了三日,他三日都在。”
“那时臣只觉得,这孩子不该止步于此,于是留下了些银两,托当地的令官为他寻个学堂,义荣知晓感恩,常常写信给臣,中了状元后也未曾忘却,昨日同臣说笑时提及想拜师之事,不曾想叫人听了去,还望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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