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娆看得出神,不知觉间伸手摸了摸那朵紫色的蕈伞,谁知这蕈伞嫩得出奇,只这么轻轻一触便就烂了,紫色的汁液留在了指尖。
许是天道报应,偏巧不巧她的手指上有伤。
几乎是在那紫色汁液漫进指上伤口的同时,千娆突然感到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同时似乎有千万柄刀子在喉口攒刺。她极惊怖地号呼起来,成片成片的林鸟惊惶四飞。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样嘶哑、陌生而恐怖,好像来自别人口中。
她狠狠地抓自己的喉颈,疯狂地想要将喉口的刀子揪出来。视线朦胧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川哥哥救我……”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最后只剩下了虚空的气流声……
千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她睁开眼,看着久违的房间,愣了许久,才惊觉自己回到了蔻园。柳儿告诉她是阿陶将她背回来的,她想问问叶寒川,但刚一张口又无奈地闭上了嘴。
她趁着柳儿不注意,偷偷出了门,路上碰到的庄人无不用怜惜的眼神望她。她装作没看见。
她径直往落英山去,循着熟悉的路径,来到叶寒川的住所。门像往常一样虚掩着,她走进堂屋,没有看到叶寒川,她走进里屋,惊讶地发现,里屋的屏风已经撤去,她的床铺已经拆除,叶寒川替她搭的梳妆台也不见了踪影,这屋里已经丝毫没有了她生活过的迹象。
只短短一天的时间,叶寒川就抹去了所有她留下的痕迹。
她走出屋子,去往瀑布水潭,依旧没有找到叶寒川的身影。她重新回到屋子,静静地坐在大门的门槛上等着。
过不多时,柳儿由薛伯领着找来了。看到千娆好好地坐在门槛上,柳儿松了一口气,说:“小姐,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川公子在不在?”说着往屋里张望。
“少主平日不喜欢有人打扰,”薛伯说,“我们走吧。”
柳儿看看千娆,千娆别着脸不睬。“薛伯,”柳儿说,“您先回去吧,我和小姐随后就走。”
薛伯点点头,往来路而去,柳儿又说:“真是劳烦薛伯给我带路。”
待薛伯走了,柳儿问:“小姐,你这一年就和川公子住在这里?你可怎么住得惯?”
川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怎么会住不惯。千娆心里想着,不理她。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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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娆只是不理,柳儿无奈,只得坐下来一起等。
落英花瓣雨已逐渐稀疏,林中铺着厚厚的殷红色的花瓣地毯。两人默不作声地等到日落西山,叶寒川仍不归来。柳儿劝说千娆回去千娆终归不理,柳儿无奈,看看厨房里有柴粮,干脆在屋里生火做饭。
两人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山林沉沉地暗下来,千娆就是不肯走,柳儿无法,点起蜡烛陪着千娆接着等。直到夜深,两人不知不觉间靠在一起沉睡过去。
当暮光透进春意盎然的山林,千娆醒了过来,她看了看燃尽的蜡烛和睡在一边的柳儿——叶寒川一夜未归。
她便知道了,是叶寒川有意躲着她,他说的再也不想见到她不是一时气话。
她不由落下泪来,泪水扑梭梭地滴落到铺着落英花瓣的地上。柳儿醒了过来,见千娆落泪,刚想说话,却先“阿嚏”一声打出个喷嚏来。她毕竟没住惯这山林,何况夜里露重,便害了风寒。
“小姐,”她宽慰道,“我听说川公子修行刻苦得很,兴许一时也不得回,我们还是先回庄吧,免得又累人找我们。——阿嚏!”
千娆看她病了,想想叶寒川终究不肯现身,只得跟她先回庄子。
第二天,千娆又在落英山中搜寻等待,依旧一无所获。她不相信叶寒川当真这般狠心,在屋里留下字条:“川哥哥,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真的好想见你。”留了字条,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晚上,千娆枯坐屋中发呆,不经意间扭头,忽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叶寒川是谁?只是这身影似乎清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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