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百川是被燥热感烤醒的,迷迷糊糊地想找水喝,在屋里寻了一圈无果后,口干舌燥的她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走廊里。
&esp;&esp;锣鼓声、丝竹声,还有艺女悦耳的歌声,从远远的地方沿着走廊一路飘过来……在这间花楼的某个地方正在举办一场大型的宴会,抱着找水的心情百川便顺着歌舞声来到了一座位于叁楼的看台。
&esp;&esp;往下望,偌大的舞台上只有一位身着霞虹裙摆的舞女随着奏乐旋转、跳跃,那变幻的舞步同时阐释了神秘和疯狂,结合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那一头赤色的飘逸长发是黑暗中燃烧的烈火,那舞女无疑是火中的精灵,灼人且自焚。
&esp;&esp;舞女面上戴着薄薄的面纱,这份欲说还休的风情,让人越发想一探究竟。
&esp;&esp;几位看客的交谈零零碎碎地飘到了百川耳朵里,大多是表达惊艳和赞美的词汇,还几次夹杂了“洛姬”,“皇子”等八卦的流言……
&esp;&esp;“我李某,真没想到这辈子能见到花魁洛姬出台,也算是这辈子没有白过了……”
&esp;&esp;另一位看客用扇子朝人群里指了指说:“还真是托了那两位皇子的福!也不知道这洛姬会花落谁家?据说这两位爷都喜欢洛姬,就看美人的选择了……”
&esp;&esp;扇子指的地方坐着两位贵公子,那红衣的公子看不见脸,但那白衣蓝带的公子……突然,百川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不是雀台灭门悲剧中的皇子吗?
&esp;&esp;当百川企图解释这个念头时,却又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这个念头是无端的臆想,由随意无关的词汇拼凑而出。
&esp;&esp;自从在采环阁醒来,记忆好像就被蒙了一层雾,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有些一瞬而逝的画面,这种无助感让百川恐惧,越发想去依靠映山。
&esp;&esp;她急急忙忙想回去,回房里叫醒映山,让他帮自己找杯水,这看台让百川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esp;&esp;冲冲绕下楼,百川回到了最初的二楼,可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记住出来的房间,她迟疑着走过一间又一间的厢房,时不时有淫声浪语从这些糊着纸的门板后传出……
&esp;&esp;映山是我所爱的人吗?如果是的话,可以今晚和他再次共赴云雨吗?
&esp;&esp;心猿意马地回想起肉刺刮过内壁时所带来的一阵阵颤栗,百川感到下体无比的空虚,忍不住咬了咬住了手指,然后轻轻推开了厢房的门。她失望地发现她找错了房间,原来是因为没有人,所以这间房才会如此安静。
&esp;&esp;房里的五盏琉璃四角吊灯没有被点上,但墙上展着的一组银色长钉在阴影里泛着乳白的月光色,照亮了一对讲究的福山寿海双颈瓶和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树。
&esp;&esp;这间包厢的位置极好,有着正对着舞台的看台,大堂里的红光射过半放下的竹帘,在厚厚的地毯上渲染出一片片妖娆的红晕。
&esp;&esp;百川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窗前,挑起竹帘,之前的红发舞姬换成了一位金发碧眼的歌姬,舞台上也多出了一支乐团。
&esp;&esp;“萧仙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esp;&esp;百川赶忙放下帘子,回头,这位发话的年轻人正懒懒散散地靠在屏风上。虽然屏风因缺光而表面昏暗,但锦缎上画的是色泽富贵鲜艳的百鸟朝凤。
&esp;&esp;“公子,我以为这间屋没人,见这看台景致好,忍不住来看一眼。”
&esp;&esp;年轻人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朝百川笑着说:“哎呀,干什么这么见生!才一天不见,连称呼都变了。我才不是什么公子,叫我连月就可以了。”
&esp;&esp;连月的腔调十分奇特,听似亲热,还有些甜蜜蜜的,但就是带着一股痞气。
&esp;&esp;“我在找映山公子。”
&esp;&esp;“那你可找对人了,映山真是鄙人的家弟。”
&esp;&esp;哦,原来是兄弟啊。虽都是美人,但这对兄弟长得可真不像。
&esp;&esp;“同父异母,不必惊讶。”年轻人解释道。
&esp;&esp;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百川不免手足无措,傻傻地问了一句:“你们兄弟关系好吗?”
&esp;&esp;百川本以为年轻人会客套的说二人关系亲密,但年轻人却发出一声鼻哼。
&esp;&esp;“一般。”
&esp;&esp;“这……”
&esp;&esp;“是个婊子。心机比谁都重,但表面道貌岸然。”年轻人解释道,&esp;“萧仙子,您不必惊讶。如果您想听,我大可给你讲。”
&esp;&esp;“那你了解环彩阁吗?”
&esp;&esp;年轻人从阴影里走出来,莞尔一笑,说:“那当然。”
&esp;&esp;“萧仙子自然来了,不如我请你喝杯茶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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