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几个侍卫在用红绸绑路标,用来提示后面跑马比赛的人不要走错。
没什么好看的,亦芷带着我往回走。
“总怨天尤人,事情不会有丝毫改变,当初刚到大周的时候,我几次三番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我捏紧了自己的手。
和清刚定下来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她在大殿外拦住了萧牧野,拖着一把长刀,有股绝望寻死的壮烈。
夏侯珮也说过,亦芷几次三番寻死,是被陆衍用夏侯家的仕途威胁,才打消了念头的。
她怎么可能甘心?
“公主,人活着才能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我郑重严肃的对她说道。
“你说得对,”亦芷长出了一口气:“但我很晚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在山洞里的时候,我也觉得,就那样死了,挺好的。
起码不是我自己要死,连累不到母后和外祖家。”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要死,幸好、幸好我去了。
只要一想到,亦芷抱着必死的决心,坐在那个黑漆漆的洞里,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我就止不住头皮发麻。
是我让她变成这样的。
“那现在呢?”
亦芷摊开了双手,这一次没有遮挡她手腕上的伤:“是皇兄告诉我,不想要过这样的日子就要自己努力挣开镣铐。”
陆凝也。
“如果我可以挣脱出去,”亦芷看着远处燕北桓的身影,目光里有杀意:“那就好玩了。”
——这样的亦芷,被日光笼罩的,纤薄消瘦的身躯,竟让我感到一股阴沉可怕。
只是短短时日未见,她身上多了一些,我想不透,也看不透的东西。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亦芷想要利用燕北桓达成某种目的。
但身为谢家女的谢司遥不该问,而沈妙缇又已经死了。
我只能装不知道,跟着亦芷的眼神,去看燕北桓。
他同萧牧野站在一起,两人都直逼九尺的身长,一个头戴玉冠,另一个是金冠,气质上谁也不让谁。
侧眸看了亦芷一眼,她眼中被溪流的水倒映,波光粼粼,我甚至不敢断定,她看的是不是燕北桓。
如果有机会,她是不是想拖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毕竟是女人,算计太浅显,心思也很难压得住。
“殿下那一日的话,大约只是规劝公主,人活着最重要,较劲只能带来痛苦,”我试图劝她:“冒险的事,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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