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弘时的后院只有嫡福晋栋鄂氏以及另一名钟氏格格,其余的便是无名分的侍妾以及通房,就在雍正派出的专职调查小组查完嫡福晋栋鄂氏房内的所有奴仆后,正准备将调查的进程延至弘时另一名格格钟氏的时候,钟氏的一名奴仆突然跳出来说此事乃钟氏命他所为,钟氏自是否认,原因很简单,她乃弘时的妾侍,夫为妻纲,她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谋逆之事?何况上回经过年氏一役,若不是念在她为弘时生子有功,她就不可能留下来,不仅从侧福晋降为格格,还被命令静思己过,又怎么兴风作浪?于是,这便是纯粹的污蔑了。
钟氏本是包衣,其父是钟达一名内务府的管事,甫进弘时府之时本只是格格,后因生下弘时长子而提拔为侧福晋,前阵子因为年氏之事被查出而又贬回格格,在府里亦逐渐失势,不过如果按着这条线一查,深入探究一番后,众人查出钟达的产业原来与允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也仅此而已,不过是细枝末叶,但本着有杀错无放过的原则,这点也自然被写在了调查进度报告上,只是这并无直接证据此事正乃钟氏钟达又或者是允禟所指使的。
话说钟氏被查,那名奴仆亦脱不了干系,整件事情又一环接一环,也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于是雍正亦命人直接跟进该名奴仆的那条线。
而这个时候,后宫所有人都对这件事密切关注,但由于此事主战线并非在紫禁城或者圆明园,所以这消息也有一定程度的闭塞。
小道消息漫天飞,就连洛宁在获取众人信息的时候,也不得不从各种混乱的信息中慢慢挑选及梳理一条线出来,不过暂时来看,各宫还是以观望态度居多,至于李氏哪里,这几日李氏并没有出现,弘时因要就近就医,被雍正破格带回了圆明园,只是并未安置在原来的地方,而是在一处十分偏僻的角落。
在洛宁的角度看来,主线必定是雍正想要将阿其那连根拔除,但是中间查出来的东西,的确似乎不甚简单,她现在最要提防的是有人看不惯她受宠放冷箭。
这事并不难,只要稍微有势力的人一加牵扯,这后宫是谁都有可能与此事扯上关系。所以现阶段洛宁主要是提防这个,随时保持警惕,小心为上是王道,不管这事最后会不会牵扯上后宫,她都得在那之前做好自保的准备。
由于要吸收信息,所以这几日她的读心术练习进度又加快了不少,能力随之提高。乌喇那拉氏回来坐镇,这小福惠自然也得回到乌喇那拉氏那边,所以也没什么人打扰洛宁在练习读心术的时候顺便收集信息。
好吧,也许除了雍正。
其实雍正很忙很疲惫,所以雍正到来的时候洛宁又小小惊讶了一翻。
雍正满脸疲惫之色,但是又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同,洛宁似乎能隐隐能感受到欢喜之意。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雍正如此烦恼这事,又怎么会有了几分掩藏的欢喜?后来洛宁想起来的时候,大概猜想那时她的读心术有了长进,雍正虽然将那情绪深藏,不过在洛宁拿一放松下来,再加上读心术的加持,所以洛宁便窥得雍正的心情晴雨表。
雍正来的时候,这事已经进行了三四日日,进度正是未查出钟氏奴仆诬告之前,矛头指向阿其那之时。
事情正是顺利之时,所以雍正心里暗暗欢喜自然是有可能的。不过雍正疲惫也是事实,洛宁想了想,便命人泡了一壶安神的茶前来,接着便被雍正让其帮他按摩一二。
洛宁何时会按摩,想起现代去美容院时那些美容师如何帮她按摩大脑松弛神经的,便照葫芦画瓢套在了给雍正按摩上,虽说洛宁的手法不算纯熟,但难得雍正倒是觉得很是舒服,直夸洛宁居然还留有这一手,若是他早知道,之前便让洛宁给他按来着。
“此前皇上政务繁忙,这事可不是奴婢藏私,只是皇上并未有问起,若是皇上喜欢,奴婢自然愿意为皇上效劳,”洛宁细心的注意着雍正的情况,指腹慢条斯理的打着转儿,从那太阳穴一路往头皮上按下,力道也是照着雍正脸上的表情调整,只为了让雍正满意。“虽说这政务众多,可是皇上也得注重休息,不要累着自己,若是可以,便多找几个帮手亦无坏,正如人人都夸的怡亲王。”
“找帮手谈何容易,朕都有点后悔将怡亲王调去治理水力,若不是水利干系天下苍生福祉,朕怎么也得将怡亲王留下来。”雍正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刚才洛宁按到的位置让她多按几下。
“皇上心系万民乃百姓之福,这又何谈后悔,依奴婢看来,皇上不过是想念怡亲王罢了。”洛宁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如泉水般潺潺流淌的声音听在雍正耳朵里很是舒心,那按摩手法力度拿捏得都不错,放在一旁的茶香似乎又能舒缓疲劳,这一切亦让雍正觉得此时便是来对了。
“富察氏,你倒是猜得透朕的心意,”雍正淡淡的开口,“那你猜猜朕现下心里在想什么?”
洛宁心里一咯噔,虽说这心是漏跳了好几拍,但手下并没有顿了下来,虽说她的读心术不能读到帝王心思,可就从表面来看,还有从雍正的肢体语言,她都没能察觉出雍正有不悦的情绪,想到这里,洛宁自是放心的开口,不过却是打了个擦边球,“皇上应是在想,奴婢这手艺还有多少招儿吧?”
雍正的嘴角笑意浮起,很是享受的说道:“哦?那你说说,你还有多少招儿?”
“皇上真会欺负奴婢,奴婢本就是随手一按,哪有什么招儿,但这几日为弘时阿哥之事,皇上定是辛劳万分,所以奴婢这手法虽然不甚成熟,却应是讨了个巧儿。”洛宁微微低下头,在雍正耳边说道。
“好一个讨了个巧儿。”雍正越发放松下来,竟然开口便又让洛宁的心跳快了好几拍。“洛宁,要是累了给朕说说,朕可舍不得让你累着。”
……这雍正是在调戏她?
“奴婢谢皇上体恤,奴婢服侍皇上,自然是不累的。”洛宁先是被雍正直呼姓名给吓到了,这富察氏、吉嫔被喊多了,差点就忘了这身子本名洛宁,而后是那“舍不得”又差点把她吓了好大一跳,赶紧转移话题道:“皇上这几日看着劳累,也要注意身子,若是哪儿哟不适,得立刻让太医过来把把脉,皇上你的身子好,才是万民福祉之源。”
“人人都没你能操心,”雍正感叹道,“要说这让太医过来把把脉,朕看呐,你才应让太医把把脉,朕上回嘱咐你让你将身子调养好,你是没听到,还是打算抗旨吗?”
洛宁直呼冤枉,想着下地却被雍正捉回来继续揉捏,“这哪能算是奴婢抗旨,皇上这帽子扣下来都能将奴婢砸晕了,”洛宁嗔道,“奴婢身子奴婢知晓,不说三五日,这七日一次总是有的,奴婢身体又没什么大毛病,何必回回见太医,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讳忌求医,”雍正虽想表现的没好气状,可话一说出口,洛宁的指法又恰到好处的戳到了点子上,让雍正停了很是一下,才复又开口道:“朕让你给太医把平安脉,自然是为了你好,你是想让朕再说明白点么?”
“奴婢、奴婢自是明白的。”洛宁这下真被雍正惊到了,跺了跺脚,满脸羞得绯红。
“朕子嗣稀少,自是希望朕的后宫能热闹点。”雍正似是没听到洛宁的话,径自说道。
洛宁真没好意思吐槽皇上您的后宫还不够热闹么?这事还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接踵而来。
“奴婢……会努力的。”这时候,洛宁除了说这句,还真不晓得应该怎么回答。
“你倒是说得对,最近朕还真是有点累,你趁这段时间养好身子,那些个事儿,也轮不到你管,你专心调理好身子便是。”雍正最后索性躺在了洛宁的腿上,“过几日罢,希望过几日这事儿就能明朗起来。”
此时雍正自是没想到,过几日那事儿便横生枝节,先是钟氏下人诬告,而后那野火便蔓延至后宫,果然是相当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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