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叶松和克洛伊时不时前往修伊家看望病人,修伊面色红润和之前生病时判若两人,克洛伊嘱咐对方要好好休息时,对方还很俏皮地朝他眨眼,说自己现在好得不得了,浑身带劲要趁天气凉爽时多编织些衣物。
修伊对叶松几乎是自然而然地亲近起来,一是叶松治好了他的病;二是叶松在他生病时陪伴着他,让修伊莫名地觉得叶松亲切。叶松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从他那双漆黑的双瞳中,修伊可以解读出很多感情,其中的一种就是陌生。他从前从未见过叶松这样的雌性,对他又充满了无限好奇。
叶松后来从克洛伊和村民那里得知:修伊的伴侣埃尔德在几年前跟随村长迪贝姆带领的医师们在前往其他村落行医的过程中,遭遇到了龙鹰(这个世界最凶暴的一种食肉飞禽)的袭击,不幸遇难。有人描绘说:那一天是极为平常的一天,狐族的医师们来到了位于大草原最中心地带。到达最近一个村子的必经之路,必须穿过广袤的原野。而原野上是两米多高的草丛,狐族的医师们为了便于行走化成兽型,所以那时从高处俯瞰时,便是很壮观的狐群。白狐、黑狐、灰狐、红狐在原野上交织成一条色彩斑斓的流动丝带。
那一天同样也是极为惨烈的,正是因为之前的平静祥和,以至于后来发生那样惨绝人寰的祸事,更让人尤觉壮烈。一大群龙鹰盘旋在上空,凭空出现一般从四周汹涌而来。这些龙鹰身体庞大,双翼展开长度可达三米,喙及两爪锋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同样尤为惨烈,狐族在龙鹰的袭击下,数人遇难,本来一行浩浩荡荡数人,回城时不过寥寥几人,大都身负重伤,皮毛上满是鲜血泥土,浑身狼狈。这起事件后来再无下文,之后村子更改了行医路线,大家宁愿多花上一个月时间绕过草原,也不愿意直接穿越。
叶松这些天忙着修伊的事,差点忽略了小家伙。缓过神来,才注意到小家伙好像不再像之前那样粘着自己,他之前是很喜欢窜到自己怀里,在怀里东蹭蹭西蹭蹭。更喜欢偶尔扬起毛绒绒的小脑袋,用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自己。叶松隐约觉得:小家伙有心事,而且不是小事。
今天也是一样,小家伙并没有孜孜不倦跟随自己。叶松从修伊家回来后,才注意到几乎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小家伙。叶松在家里和村里找过,并没有找到卡拉斯。走到村外河边,才远远看见蹲坐在树上背向自己的小家伙。
他的两只毛绒绒地耳朵怂了怂,竖了起来。然后突然回过脑袋,叶松在远处朝小家伙挥了挥手,小家伙却没有和往常一样飞奔过来。叶松觉得有些不安,但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张毛绒绒脸蛋上的表情,他走了过去。小家伙擤了擤鼻子,吱呜起来,“叶松。”他抬起毛绒绒的小脸蛋,湛蓝的双瞳不安着。
叶松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下巴,逗弄一下,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要做阿姆了(六)
小家伙甩了甩脑袋,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叶松伸过来的手:雌性特有的味道,就像是太阳花,很温暖有一种夏天的气息。
卡拉斯眨巴起眼睛,凝视着叶松,小家伙眼中的叶松此刻无比温柔:他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脊,他的双眼温柔的可以流淌出水来。卡拉斯喜欢看叶松微微抿唇笑着的模样,他觉得看着那样的他,就会瞬间忘记一切,忘记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小家伙吱唔一声,垂下了毛绒绒的小脑袋:他是在烦恼该如何告诉叶松自己将要一人前往圣地的事。他一定会很担心他吧?就在卡拉斯抬起头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某个人朝自己和叶松奔跑过来。那人边跑边喊:“叶松,卡拉斯,是你们吗?”
是阿姆!小家伙一个战栗,看着阿姆慌慌张张奔跑过来的模样。叶松也随即回头,看见是克洛伊,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家伙从树干跳到叶松肩头,脚下一滑差点从叶松肩膀栽到地上,叶松连忙接住了前者。
“凯尔要生了。”克洛伊气喘吁吁地说,“你和我一起过去。”“我也去。”卡拉斯在叶松肩膀吱唔,克洛伊瞪了小儿子一眼:“你一会在外面等着就行。”“知道了,”小家伙用毛绒绒的小爪子挠了挠头,他知道雌性生产时,除了其伴侣一般不允许其他兽人在场。否则宝宝出生时,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阿爹,而是别的兽人,就会对宝宝和阿爹的感情产生影响。因为,新出生的宝宝会对第一眼见到的雌性及兽人产生特殊的依恋。
克洛伊是目前村里医术最为高明的医师,所以即便是在人人都懂医术的狐族部落,雌性在生产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会邀请村里医术最好的医师在场,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叶松,当然是凯尔拜托克洛伊帮忙邀请,谁让他曾经和对方说要他做自己宝宝的第二个阿姆呢?
三人急急忙忙赶到凯尔家外,小家伙知道自己不能进入屋子,于是很自觉地从叶松肩头跳了下来,跑到一旁。克洛伊撩开门帘走进屋子,叶松也跟着走了进去。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少些光线从门帘外面透射进来。屋内点着灯,凯尔正躺在床上,肯特则握着他的手站在一旁。
这一幕对叶松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他曾经以为男人生子无异于天方夜谭,而他现在看见的明明是男人生产时的画面。他的身体因为震惊而颤抖,他觉得脚步沉重,脚踝上好像绑着两块千斤巨石,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凯尔正躺在床上大口喘气,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两只同样苍白的手紧紧地捏住肯特。看见克洛伊和叶松来了,凯尔朝两人挤出虚弱的笑容,叶松回以微笑,心情却凌乱的不知所措。
“我来帮你。”克洛伊说话间已经走到凯尔床边,又对着肯特询问:“热水准备好了没有?”肯特连忙点头,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凯尔,他紧紧地握住自己伴侣的手,因为对方的痛苦而坐立不安。
“我来看看。”克洛伊边说边察看凯尔情况:羊水已经破了,孩子还没有出来的迹象。“大口呼吸。”克洛伊安抚凯尔:“只差一点点了。你试试。”
“好。”凯尔咬牙坚持,下身传来有如身体被割裂似的痛苦,早就听别的雌性说生孩子何等痛苦,没想到轮到自己,就好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这种痛苦实在是不敢想象。下腹传来胎儿激烈的挣扎,凯尔知道这是宝宝想要出来,他咬紧牙关,大口呼气吐气。
叶松站在一旁,看着眼见的画面,几乎忘记了呼吸。凯尔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几乎汇成水柱从他脸颊流淌下来。叶松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克洛伊根本顾不上叶松,只管鼓励凯尔呼气吸气。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震破天际,凯尔突然安静下来。克洛伊两手捧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球,稳稳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小毛球递给凯尔。凯尔面无血色,苍白的双手在接过克洛伊手中的小毛球时,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他的胸膛里突兀地涌入满满的幸福感。
凯尔剥开宝宝身上的薄膜,肯特立刻用清洗好的衣物替宝宝擦去身上的血污,宝宝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胎毛,阿爹替他清洗时,红色的小手小腿微微伸展,好像是在撒娇。
宝宝时不时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在阿姆拥抱着自己时,很自然地记住了阿姆的味道,同时也记住了阿爹的味道。“叶松”,克洛伊拉了拉叶松的袖子,朝他挤眉弄眼,颇有点责怪的意味。叶松尴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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