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有信心得到你和你朋友当中应该恼怒的人们的谅解。希望你们一定要考虑我刚来伦多尔斯时的境况;希望你们一定要考虑一下我有一个不管怎样都不能公开的隐情。这是真的。而我是不是应该让自己陷入这种必须这么掩盖的境地,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我不愿意在这谈论。要是想了解受到了怎样的诱惑而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那么我希望所有指责我的人都去观察一下位于海伯利的一间砖房,底下的窗棱和上边的窗户。我害怕公然地对她求婚;我在恩斯科姆的艰难境况太显眼了,不需要多作解释;在韦默思,我们分开之前,我非常快乐,让世界上最坦诚的女人在容忍中委屈地私下里订婚了。假如她不同意,我肯定早就疯了。但是你一定要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你希望怎样呢?’想得到什么东西,完成什么事——想获得时间、机遇、环境、逐渐的作用、忽然的迸发、坚强和厌恶、健康和疾病。我眼前呈现出了所有的幸福,获得了第一步的胜利,她许诺会始终爱我而且跟我写信联系。假如你还想更深地了解,亲爱的太太,身为你先生的儿子,我很荣耀,同时也遗传了他那乐观的性格,它的作用远不是那房屋田地所能相比的。因此,告诉你,我就是以这种心态第一次去伦多尔斯做客的。如今我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不正确的,原因是能够更早地到伦多尔斯来做客。你回想一下,便能够发现,我是在菲尔费克斯小姐之后到海伯利来的;因为你被忽略了,希望你立即谅解我;但是我必须恳请我父亲的怜悯,希望他明白,我从他的家出来这么多年,我有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你的爱。我陪你们生活过的十分快乐的两星期中,我认为,不包括这件事,我其他的行径不会被别人指责。如今,我想说说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也正是陪伴你们的日子当中,我所作的仅有的一个关键问题,它让我忐忑不安,也可以说,应该加以详尽地剖析。我以无限的崇敬和最真挚的友爱说起了伍德豪斯小姐;我父亲可能会觉得,我应该接着补充一句,表示深深的愧疚。他昨天随便讲的几句话证实了他的想法,我知道我应该受到指责。我觉得,我对伍德豪斯小姐太过于恭维了。为了有利于我这种对我非常关键的掩盖,我忍不住过分地依赖于刚开始那种亲热劲。我承认,看起来,伍德豪斯小姐是我的情人。但是我觉得你不会否认这个说明:要是我不相信她不会喜欢我,我也不能以某种有利于自己的目的维持下去。虽然伍德豪斯小姐很热情很快活,但我却从未觉得她是我喜欢的那类女子;她根本不会喜欢上我,我是这么想的。她以一种温和、友善、快乐的游戏来接受我的恭维,这样做对我太恰当了。好像我们互相都清楚。依据我们各自的环境,她应该受到这种恭维,并且也被认可了。关于伍德豪斯小姐会不会在两星期之前就确切地知道了我的为人,我不敢保证;我没忘记,我去同她辞行时,险些对她讲了实话,那时我认为,她肯定有些猜测;只是我确信打那之后,她对我有所发现——起码在一定范围内有些发现。或许她没有猜测到事情的全过程,但是凭她的机智肯定发现了一些。我丝毫不猜疑这个。你会看到,无论什么时候把此事公之于众时,不能保密时,她肯定不会惊奇万分的。她经常为这件事提醒我。我想起她在跳舞时对我说,埃尔顿太太关心菲尔费克斯小姐,我应该感激她。我想,你和我父亲会觉得,我恭维她的这段经历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你们发现的错误。如果你们仍然觉得我愧对伍德豪斯小姐,我就不可以得到你们的谅解。如今能谅解我了吧,有机会时,替我接受上面提到的爱玛·伍德豪斯小姐的谅解和美好的祝福吧。我同她情同手足,祝愿她和我一样,在爱情上能够幸福美满。
无论我在这两个星期里讲了多少怪异的话,抑或是干了多少怪异的事,如今你们也都明白了。我的心留在了海伯利,我想做的事大都尽量常常到那儿去却不会被人疑惑。假如你们还能想起什么怪异的地方,就将它们改正过来吧。而人们都在谈论的那架钢琴,我认为还须稍加解释,买那架钢琴是菲——菲小姐根本不清楚的。要是依她的性格,肯定不允许我送。在订婚的经历中,亲爱的夫人,她那颗崇高的心是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我真心希望你马上就会非常理解她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她应该亲自证明给你看——但是不是靠语言,原因是她最擅长揭自己的短了。我原本未想这封信能写这么多,我写信以后,已经收到了她的信。她详尽地述说了她的身体情况;但是她根本不谈自己的不适,我无法信任她。我想了解你怎么看她的面色。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去看望她;她最担心的就是这次探访。或许你已经去了。希望你不要拖延,立即回信给我;我迫切地想了解到其中的很多详细情况。记得我在伦多尔斯仅仅停留了几分钟,回忆一下我那时的境况是那么地迷茫和冲动;同当时相比,目前我的状况也未强多少;仍就是因为快乐或伤痛,发疯了似的。每当我回忆起我得到的关心和好处,回想起她的出色和容忍,以及我舅舅的谅解时,我开心到了疯狂的状态;但是当我考虑到因我而带给她的一切忧虑,觉得我实在不能被谅解的时候,我又愤恨得忘乎所以了。如果我可以再见到她该有多好啊%但是我眼下还不可以有这种要求。我舅舅的为人太和蔼了,我不会再要求他做什么。这封信说得不少了,但是我仍要继续写下去。你有权力了解到的还未讲完呢。昨天,我没时间跟你详尽地介绍这些琐事;这件事迸发得让人发抖,并且从某个角度来讲,又不恰当,这应该说明一下;原因是,尽管上个月二十六号发生的那件事,同你料想的一样,马上替我安排好了幸福美满的未来,而我不能如此着急地赶回去。我只因为迫不得已无法拖延一个钟头的特定情况下才出此下策的。依我的性格是不可能这么匆忙行动的,她也能够更坚韧和关心赞同我的小心。但是我无可奈何。她慌忙地受聘于那个太太——说到这儿,亲爱的太太,我只得戛然而止了,必须来冷静和振奋一下。我去草地上轻松一会儿了,想以此让我能够镇定下来,希望自己能够把这封信剩下的那部分如实地写出来。实际上,这些都是令我伤心的往事。我做得太卑鄙。如今我不否认,我恭维伍德豪斯小姐,让菲小姐伤心,完全应该严重地惩罚一下的。她不喜欢,这就可以了。她不开心;我觉得不应该这样;在很多时候,我觉得她不应该那么审慎;我几乎觉得她冷酷。可是她都是正确的。假如我听了她的劝告,把我的心情克制到她觉得合适的地步,那我就不会如此的伤心了。我们吵架了。
你没忘记在登威尔的那天上午吧就是在那里,过去表现出的所有的不快都变成了危机。我去晚了;在她一个人回去的途中我遇到了她,想陪她回去,但是她不同意。她坚决不接受我,那时我觉得她太不讲情面。只是,如今我发现,那是很合乎情理的,是习惯性的审慎而已,过去的一个钟头,我没有告诉人们我们已订婚了,而且还不厌其烦地去讨好另一个女人,在这一个钟头的时间里就让她答应一个会让她所有的慎重毁于一旦的计划吗?如果我们一同走在登威尔和海伯利时被人们看到了,那么,他们肯定会看出实情的。只是,那时我确实疯狂了,还在怨恨呢。当时我不相信她对我的感情。次日去游博克斯山,我的疑虑更深了。我卑鄙而又无礼地有意不理她,还显示出了对伍小姐的喜爱,这是每个正常的女人都不能接受的。我的行为气坏了她,因此,以一种我可以理解的话来发泄她的愤怒。亲爱的太太,这次吵架,对她来讲是无可非议的,而我可是讨厌极了。尽管我完全能够陪你们到第二天早晨,可是我那天晚上便返回里士满了,我这么做惟一的目的是表现出我不开心。几乎当时我也没有蠢到不想过后同她谈合的;但是,她刺痛了我——她的冷酷激怒了我,我离开的时候就决定了,一定要让她提出来和解。你没有去游博克斯山,我始终因此而欣慰。要是你发现了我在那的行为,我甚至相信你不会对我这么好了。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是:迫使她立即决定。她看到我的确从伦多尔斯走掉了,她便答应了多事的埃尔顿太太的建议。随便说两句,我对埃尔顿太太对她的做法感到非常气愤。我不会同一个容忍我的人争执;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一定会公然否定那个女人对此事的干涉。‘简,’的确是的!你发现了吗,我还不敢叫她这个名字,几乎在你跟前也未提过。那么,考虑一下吧,埃尔顿太太太愚昧,反复提到这个名字,自己觉得比人高贵,狂傲无礼,看他们经常提到这个名字,我太难受了。希望你仔细地读下去,我立刻就讲完了。她同意了这个建议,一心要同我分手。次日便给我来信,说她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她认为这个婚约会给两个人带来不尽的遗憾和伤痛;她毁约了。我是在不幸的舅妈过世那个早晨接到这封信的。我在一小时之内就给她复信了;但是因为我心情极不平静,并且很多事情一股脑地压在我头上,我的信未能在那天随其他信件同时寄出去,却留在了我的桌子上,我觉得,即使只写了几句,我却认为写的不少了,能够令她高兴,因此我没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没有及时接到她的答复,非常懊恼;但是我替她找理由,我也没时间,并且——可不可以多说一句——太自信,不会挑剔。我们来到了温莎。过了两天,我接到了她的一个包——我写给她的信全被送回来了‘附带着一封短信,只有几句,根本没提我上次写的信,她觉得十分奇怪;还说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是不可以原谅的,马上安排妥当其后的工作,对两个人而言,肯定都有利,如今她把我的信全部安全地送回来,还表示,假如我不立即将她的信在一周之内退回海伯利,以后再送也行。最后,位于布里斯托尔地区的斯莫里奇先生的准确住址呈现在我眼前。
我了解这个人,这块地方,我太清楚它了,所以马上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这完全符合她那刚强倔强的性情,我了解她的性情;在过去的信中她根本未提及此事,也表明了她的谨慎小心。她根本不想表现出是在给我施加压力。你想像一下那种惊奇吧,想像一下在发现自己的过失之前,我是如何地责骂邮局的不是。该怎么做呢?惟一的办法。我必须跟我舅舅讲。他不允许,她就不可能继续听从我的。我讲了,局势有利于我;近期发生的事削弱了他的自信心,我根本没想到他那么痛快地答应了,理解了;后来,他,不幸的人!长长地叹息着说,他期望日后能同他一样生活美满。我认为,那种美满的生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同他讲这个问题时,一直很伤心,在最后关头一直很担忧,对我那时的情绪你会同情我吧?不能,要待我来到海伯利,见到被我伤害成什么样的她再同情我吧。我了解她们早饭吃得晚,能够保证她单独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我会在这个时间到海伯利。我有信心;最终,我还可以旅游一次,这个我也有信心。我必须劝她消除很多正常的、合理的伤心情绪。但是我做到了;我们和好如初了,比过去更相爱,爱得更专一了,再也不可能在我们中间发生不快了。亲爱的太太,如今你不必再继续读下去了;但是我又不愿意及时停下来。我要不停地感激你的厚爱,不停地感激你对我的关心。假如你觉得,从某个角度讲,我不应该有这种关爱,那我也绝不反对。伍小姐说我很幸福。我觉得她没说错。从某个角度来讲,我的确非常幸福,那就因为我是应该感激和祝福你的儿子。
弗·邱·威斯顿·邱吉尔
七月于温莎
第十五章
爱玛读了这封信,觉得太感动了。虽然她事前有了不同的意见,她仍旧必须像威斯顿太太所预料的那么公平地看待它。一看到自己的名字,她根本就看不下去了;写她的每句话都挺有意思,甚至每句都使人高兴。等它失去了吸引力之后,她过去对这位写信人的尊敬又油然而生了,因为这个时候无论什么爱情的描述都会深深地诱惑她,因此她还十分喜欢这封信。一口气读完了她才罢休;尽管也会看出他的过错,可是并没有他料想的那么深——并且他承受了伤痛,又深表惭愧——还有,她如此地感谢威斯顿太太,如此地深爱着菲尔费克斯小姐,她本人又是如此快乐,所以也就不再严加责备了;要是他此刻进屋来,她一定会像过去那样亲热地跟他握手。
她对这封信的评价很高,因此她希望奈特利先生下一次来时,一定要让他看看这封信。她确信威斯顿太太是想让别人读到这封信的;尤其是奈特利先生这种人,觉得他所做的事应该受到指责的人。
“我非常愿意读一遍,”他说,“但是信好像太厚。我最好带回去晚上看吧。”
但是不可以。威斯顿先生晚上会来的,她必须叫他将信拿回去。
“我宁愿陪你聊天,”他回答说,“但是,的确应读一读,还是读吧。”
他开始读信了——只是,可以说立刻就不看了,说:“如果在几个月前叫我来读这位先生写给继母的信,爱玛,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冷淡。”
他接着看了一部分,静静地看;一会儿,笑着说,“噢!开始就在尽力地讨好。他就这种人。一个人的性格可不一定就是另一个人的标准。我们不可以太苛刻。”
“边看边谈谈我的看法,”他马上说了句,“对我来讲很正常。
这么做,我会感觉到你在这儿。这也不会耗费过多的时间了;但是,要是你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我喜欢这样。”
奈特利先生比先前读得更轻松自如了。
“谈到诱惑,”他说,“他却是在说笑了。他明白他不对了,找不出理由了。不对。他没权力订婚。‘他父亲的性格’——只是,他这么评价他父亲是不公平的。威斯顿先生人忠厚诚恳、文明,
他性格开朗是优点;但是威斯顿先生是不应该费尽心思等来眼下的各种欣慰。毫无疑问;他是因为菲尔费克斯小姐的到来才来的。”
“我记得,”爱玛说,“你那时太自信了,说他如果高兴,是完全能够提早来的。你把这件事容忍了——但是讲的一点不错。”
“爱玛,我的分析也不十分公平。但是,我认为,如果不关系到你,我一定还不会相信他。”
在他看到有关伍德豪斯小姐的地方时,他忍不住将全部——全部关于她的地方——都高声读了出来,并依照其中的情况,不时地对她微笑,瞟她一眼,对她晃晃脑袋,不时地讲一两句赞同或不赞同的话,抑或对她的爱;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后,他认真地总结道:
“非常糟——即使还能更糟。这个玩笑开得过火了。为了为他自己找理由,他过分地追究外界因素的影响。他对你的行为,却不能听他自己的论断。实际上,他一直被自己的欲望所蒙骗,光图有利于自己,其他的一概不管。竟然想到你看出了他的真相!很正常!他满腹的鬼点子,认为他人也如此。狡猾——花招——不可琢磨!亲爱的爱玛,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表明,我们之间的友情是忠实和坦诚的吗?”
爱玛赞成这种说法,并且考虑到了哈丽埃特,禁不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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