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孩儿,这一顿饭异常沉默,倒是不善言辞的贺御君,不时地寻找话题打破沉默,询问了些军演时的事情,提及她又立功的表现。
说起这个,筱筱想起正经事。
脸色犹豫了下,她放下筷子转头看着优雅用餐的男人,开口前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叔叔,政治部那边……你能不能说上话?”
贺御君脸色一顿,“政治部?”
“嗯。”又要提起不开心的事,筱筱心里抵触,脸色也落寞下来,“我爸的事,可能会牵扯到我,政治部已经找我谈话了,让我说服我爸配合警察的工作,戴罪立功,否则……可是我给家里打电话了,他们根本就说不通,还指望我找关——”
话音拖着,后面的话筱筱说不出口了。
压着雾眉沉默了下,她又振作起来,“反正就是无论如何我不想离开部队,也舍不得脱下这身军装,而我爸那个德行……所以——叔叔,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知道我这个要求不合理,但我想了下,好像也只有这条路了。”
以贺御君刚正不阿的品行,筱筱知道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很为难,甚至可能招来他的训斥。但一顿责骂跟让她离开军营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她现在这个年纪,大学也错过了,如果被开出军籍回地方,还不知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更主要的是,能做一名职业军人,就算有朝一日他们不能在一起了,只要都穿着这身军装,她也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们还是战友。
贺御君刚回部队,从手机上得了消息就赶到这里来见筱筱了,他还不知道政治部已经找筱筱谈话了。
以他对军部条令的理解,安大伟就算犯了重罪,筱筱这边应该也不至于被开除军籍。
贺御君没说话,筱筱就急了,伸手按在他手臂上摇晃,“叔叔,我知道以你的脾气性格,这种事很为难你,可就这一回好不好?我不想离开部队,我想做一辈子的军人,再苦再累我都没关系。”
“谁说要把你开除军籍?”见她急坏了,贺御君按住她的手问道。
筱筱一愣,“……难道不是吗?”
“虽然我不是政治部的人,但这些年在部队也见得多了,除非是军人在服役期间犯了特别严重的罪行才可能被开除军籍,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处罚的。你父亲的事……你顶多被列为组织考察对象,要对你进行审查,一旦确定你的政治思想没有问题,并不会有多严重的处罚,最多……可能影响你以后的晋升。”男人低沉质感的嗓音不急不缓地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娓娓道来,眼眸盯着脸色焦虑的女孩儿。
“是吗?”贺御君一番话安抚了筱筱,愁眉苦脸立刻又露出笑,“不开除我?只要不开除我,以后晋不晋升又有什么关系!”
贺御君又皱眉头,“不过,政治部有一点说的很对,你最好是能让他坦白从宽,戴罪立功。”
两人之间的话题终究绕不开安大伟。
筱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了,还有什么人能劝动他啊……”
不想一整晚的气氛都这么压抑,贺御君没再接这个话题,两人继续吃饭。
这么晚了,夜里肯定是不会回去了,筱筱吃完饭就去收拾房间,铺好被子。
这些天太辛苦,虽然心里藏着事,但一沾枕头还是忍不住地困意袭来。
贺御君也不知在书房里不知忙着什么,筱筱已经迷糊着都睡着了,他也还没回屋。
深夜,书房。
贺御君揉了揉眉心,最后对电话那边简单说了几句,断线。
神色疲倦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不早了,他才起身走向卧室。
推门进来,借着床头上留着的一盏小射灯投下的光芒,贺御君站在门口望着床上的小女人。
双人大床,她乖乖巧巧地缩在一侧,房间里空调恒温26度,她盖了床薄被,只虚虚搭在细腰上,长腿、胸口跟手臂,全都大咧咧地露在外面。
心情不好,她即时睡着,秀气的眉间也拢着淡淡的褶皱。
贺御君沉沉叹息了下,心头几缕轻愁拂过。
这几个小时的相处,看得出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最后欲言又止又吞了回去。
是想跟他提分手吧……
觉得愧疚,良心不安,又怕他跟家人关系不好——大抵就是这些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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