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总觉得鄢容对翟星霁态度怪怪的,她尚且还记得四年前,鄢容还是个纨绔时,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从不敢像翟星霁这般对鄢容呼来喝去。
反而翟星霁这般做,鄢容竟然也不曾生气,原来竟是因为这般。
鄢容见虞清光在出神,想起方才翟星霁的话,便开口道:“他说的话是有些轻浮,但并没有恶意,就是没规矩惯了,若是日后来到京都,你千万要离他远些。”
虞清光没想到鄢容会这般开口,她有些诧异,问了句:“你并不讨厌他?”
鄢容一时有些答不上话,半晌才开口道:“很复杂。”
他转头看向虞清光,竟是笑了笑:“总感觉讨厌他,是在讨厌当初的我自己。”
鄢容这一笑让虞清光有些晃神,她似乎看到了四年前的鄢容。
那时鄢容虽是个纨绔,但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砸场子当街欺人的事的确干了不少,可却不是是非不分。
起初,他砸了一个馆子时,还会转头对她笑,笑的及其张扬,“看,这种黑店总要有人来惩治。”
那副笑着的面容未变,而他背后的场景却在快速的闪动,从春夏到秋冬,最后变成了眼前的马车内壁。
虞清光眨了眨眼,看着鄢容,一时竟是忘了挪开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除去昨日早上,鄢容喝醉了酒,对她撒泼打滚的笑之外,只是四年后,她第一次见到鄢容对她笑。
她总觉得这四年时间,足够长了,她从二八少女,长成了双十的女子。
鄢容也从当初玩世不恭的少年,变成了被皇帝委以重任的使持节。
鄢容的身型变了,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氛围也变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琢磨不透这个人。
但方才鄢容对她的笑,却让她觉得瞬间回到了四年前,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正当虞清光看着鄢容时,鄢容却是反口问她,“你那时也觉得我讨厌吗?”
虞清光被问的一愣。
她那时带着目的接近鄢容,满脑子都想的是能够解救爹娘,从未注意过这些。
虞清光有些答不上来,却又听鄢容开口:“忘掉一切,只是单纯对于我这个人呢?讨厌吗?”
虞清光抿唇,仔细想了想,看向鄢容,诚实道:“不讨厌。”
听到这个回应,鄢容眸中很明显的闪过一丝喜色,他又接着问道:“那你为何现在——”
话还没说完,鄢容自己却消了声,没有再问下去。
在鄢容开口后,虞清光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她心中自然抗拒回答,却不想鄢容话都没说话,便自己闭上了嘴。
虞清光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下意识的看了鄢容一眼。
鄢容微微撇过头,只留给了虞清光半张脸,他垂着眸子,似乎在盯着另一侧的绉纱,看不出情绪。
虞清光想到昨日翟星霁叮嘱她的话,不能让鄢容有疑心。
她要做什么,鄢容才不会起疑心?
难道在这时候要她安慰鄢容?
虞清光在心中默默摇头,她说不出这种话,她若是当真开了口,鄢容才会觉得她更反常才对。
虞清光在心中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好像是,鄢容别过脸去的那一刻,似乎也没只往她能说出什么话来,这样才比较正常。
原本好好氛围瞬间静了下来,烟景见两个人不说话,她更是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朝着虞清光靠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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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萦州城,外头的路并不太好走。
烟景从未出过远门,这马车一路颠簸,竟是晃得她胃里一阵翻搅,只想泛呕。
为了照顾她的身体,鄢容特地让马夫放慢了速度,烟景也不见好转,只能走一段,待烟景受不住了,停下来,让她下马车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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