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都看中了汉王的位置,都想汉王死,好取而代之。无奈之下周天子只好下令流放汉王,但并未削去其王爵之位。”张白圭看着冬落认真的说道:“你还想报仇吗?你的仇人可不是一人或是一族。而是满朝文武,极北之地三朝一宗一族十六国。你确定你还要动手吗?以你现在的情况,可以吗?”&1t;i>&1t;i>
冬落眼晴直愣愣的盯着空洞洞的酒壶口,想象着那个即是同乡也是父子的男人在面对天下皆敌、世人欲杀之时该有多绝望,多无奈啊!
冬落从高高的屋顶上站了起来,将空荡荡的酒壶往漆黑的夜色中扔去,轻声的道:“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那怕只是为了证明一下自己不可以也要试一试的。”
明月挂在高天,蜡烛点燃黑夜。天上有了星星是否是因为人间有了想念。
冬落仰躺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星辉闪烁,也不知道是谁在饮酒作诗之后,挥毫泼墨将这片清冷勾勒。
“小黑子,你说这片星空之上有人吗?那些人都有家吗?”冬落双手枕在头后,眼神迷蒙的看着长空。&1t;i>&1t;i>
“不知道。应该有吧!”
空酒壶滴溜溜的顺着瓦片滚过屋檐,在短暂的寂静后,嘭的一声炸烈,声音在一片安静与寂寥的空旷之中传的极远极远。
黑暗周而复始的吞噬大地,无家可归的人寄宿在每一个黎明与清晨。在雾中隐现的屋檐下,半醉半醒的呓语着不可知的梦境。
“噗通。”
一声惨叫,带着一声呐喊穿透了薄雾,震的满地的扬尘簌簌而落。
“冬落,我又从房上掉下来了。快来扶我一把。”
被惨叫声震醒的冬落站在屋顶上看着趴在接连几日的太阳也没有晒干的春泥上的张白圭,笑兮兮的道:“小黑子,你还是跟小的时候一样没用啊!是不是很喜欢从房顶上摔下去,你这种从小带来的癖好,现在还没改?”&1t;i>&1t;i>
张白圭没好气的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快来扶我一把,老子腰疼死了。”
冬落像小时候一样灵巧的翻身下房,又像小时候一样一把拎起了地上的张白圭,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道:“小黑子,你的脸是不是摔黑的啊!”
……
……
洛阳城的大事有人喋喋不休,小事也有人侃侃而谈。一群生活富足而又安定的人总要找一些事来消磨一下漫长的时间,这个时候张家长,李家短在他们的生活中就扮演了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比如兵部侍郎张图灵府上今日无缘由的阔绰了一番,家里的仆人拿着手里的钱上街去买了些好酒好菜,也不知道去招待谁。而他家的母老虎竞然没有威。&1t;i>&1t;i>
又比如平日里连一个纨绔都当不好,却又天天想着当纨绔的张家少爷,破天荒的没有上街去学人家欺男霸女,调戏良家妇女。
总之,近几日的张家都很反常,可是这份反常只是在邻近几家上了些年纪的老妇人的嘴里,至于要真让他们说出这份反常在什么地方,他们又说不出来。
门外老树下妇人们的闲唠自然影响不到冬落,这几日他一直呆在张白圭家,晴时看夕阳,阴时听落雨。自在而又惬意。至于他的心中想着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直到今日早晨,他叫醒了呼呼大睡的张白圭道:“小黑子,带我去洛阳城转转。”
张白圭神色复杂的道:“你想好了?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敌人有多可怕吗?”
冬落微笑道:“我知道。但我不是说过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走吧!陪我出去走走,我看看这仇从那里报起来好,从谁杀起来好。”
张白圭再次问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冬落老实道:“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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