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绛是村里?的异类。她父母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独女,在族里?同辈算行?九,大家都叫她梁九娘。她爹是村里?的武夫,舞得?一手好棍棒,农闲时会去集上杂耍卖艺,赚得?不少赏钱。梁九娘被父母单蹦个的养大,从?很小就跟着父母走街串巷,赶集学艺。梁老师傅常常自豪,他这个独女天赋异禀,又极有主见,是个极好的丫头。
梁绛生得?高大健壮,一头长发梳成一个朴实的发髻,常年做男装打扮。寻常男子在她手下过不了两招。
梁老师傅一家性格一脉相承,都豪爽正直,急公好义,在乡里?素有些声望。因此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闲话,反倒纷纷佩服称赞。但是嘴上可以?积德,脚上却难说谎。直到梁九娘长到快要二十岁,也没有一家敢上门说亲。
梁老师傅有些着急,梁绛却不以?为然,反倒乐得?自在。她从?小不待见任何人的眼色,点明了要靠自己给父母养老送终。
在那场黑云血灾里?,梁老师傅年事已高,被按回了村长家保护。梁绛拎着棍棒登上城墙,一根打虎棒舞得?虎虎生风,以?一己之力护下了两个重弩位,被林济海封为常任教头。
梁绛和一众教头一起,将家里的耕地委托给了别人耕种,自己则投身于城防训练,担当教头军官,率领轮值的民兵训练,靠村里发的津贴养家。
换言之,她是一位职业军士。
这位职业军士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她对城墙非常熟悉。林济海早与田恕己约定了一套独立的讯号体系,哪怕不在城墙上,也能与活体建筑沟通交流,运用变化。梁绛是此道?好手。单单靠着几个讯号手势,就将城墙用的如臂指使?。
生桩童田恕己镇守的三个活体建筑:东南城墙,村西?城墙,还有……广场旁的村长家。
她的对手摔在地上,藤蔓险而又险地挥开一块锋锐的木刺,大喊道?:“我认输!”
梁绛旋身收棍,周身升起的诸多木刺噼啪落下,像是虫豸一样,蠕动回旁侧的村长屋中。
她并腿合掌一礼:“承让。”
然后起身向前半步,半蹲下身,将对手拉起来。对手赧颜道?:“教头,对不住。”
原是梁绛的学生,招式里?十之八九是和女教头学的。
“打得?不错。”梁绛拍拍他肩膀,起身对着四周行?礼。
周围村人欢呼声如山海之啸。
“这姑娘有意思?啊。”漫天欢呼声里?,首座的黎应晨翘着二郎腿,拄着下巴,越看?眼睛越亮。
运用活体建筑战斗的人,不止梁绛一个。
只?是田恕己并非顾潮平,不会反哺凡人。他与村民们的约定仅限于“指令”。用左手手指做出指令,活体建筑会按照约定好的指令,进行?变换腾挪。
演武场上,除了不害人命之外,称得?上百无禁忌。只?是寻常军士需要分?神操作,难免反应不及。将活体建筑用的这么炉火纯青的人,梁绛是头一号。
今后这样的战斗方?式可以?多多推广嘛。黎应晨拍着大腿想。
只?是,生桩童的活体建筑,终究是在村内阵地战更?加有用。日后要探索黑凤山之外的地方?,也许会需要武装力量出征山外。
还是要想一个方?法,让大家都有机会变得?更?强。
梁绛最终的排名是第二名。在对阵白成峰时惜败一招。临败之前木刺险些将白成峰钉进地里?,若不是演武不害人命,胜负尚未可知。
对于这一结果,黎应晨并不意外。白成峰曾经半死,复活于顾潮平之手。他现?在很难称得?上是个全须全尾的人类,几乎
可以?说是顾潮平的眷族,半个小邪祟。梁绛纯人类之身,能与他打成势均力敌,已是实属不易。
除梁绛与白成峰之外,前五十名还有个熟面孔,让黎应晨颇感意外。那竟然是史木匠。史木匠嘴上啥都敢说,心?中对顾潮平的敬仰却是几人中最诚挚的那一批,再加上常年干体力活,有一把?子力气在身上,竟然也有着不错的武力。他凑了个巧运,打赢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挤进前五十,刚好排在第五十名。
演武大赛的前五十名都有奖品,前三名更?是有各自的大奖。颁奖典礼上,一众武者站在台上,红光满面,台下人人交口称赞,尽是欢颜。
在众人如雷的欢声中,黎应晨笑眯眯地拍拍手。
众村人互相推搡着,都安静下来。他们期待地看?向小仙人,打算听听她是怎么鼓励称赞这些健儿的。
大伙这么重视,黎应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干咳两声:“咳,那个…虽然有点突然,不过还是要通知大伙一件事。”
黎应晨用一种轻松写意的语气,快乐地说:
“本次演武大赛的前五十名,明日烦请抽出空来,随我上一趟昆仑。诸多昆仑仙人舍生取义,赴死前将本命长剑留以?遗赠后人。大家随我拜过昆仑先人后,有志者自可尝试取之,珍重对待。”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黎应晨:“就这样,散会。”
轰——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炸了!
台上的几人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环节,好像被天上掉下的巨大馅饼砸了个正中,整个人都懵掉了。史木匠呆滞地看?着黎应晨逃窜的背影,口唇张成一个极其规整的椭圆形。他愣了半晌,随即反应过来似的,狂掐自己大腿,掐了两下,疼的真情实感,方?知不是做梦,便大喊一声:“怎的不早说啊!!”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同一个悲愤的想法——
怎么不早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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