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队队长是我最艳慕的人。我弄不明白自己为何很喜欢那个人,总之就想变成他,所以老嚷嚷着要找他学东西,自顾自的叫他师傅。
随着日记久了,一些流言进了我耳朵。我才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地位。
莫怪,整个府上,都没有一个跟我相貌相若的人。只有我,有一双翅膀,有一双兽耳。外面的人,常常叫我“杂种”。最开始,我不明白这个称呼的意思,后来也渐渐晓得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和她,离得好远好远,就像天地一般。难过的,要求拜师学艺,离开她的府上。
根本不用通过她,师傅就帮我安排了。原来,在她眼中,我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同一个屋檐下,一同吃饭的人罢了。就像她为数众多的奴隶侍从,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临行的那天,我和父亲,彼此搀扶着,在师傅的送别下离开。看着越来越小的匾额和下面一张张木然的嘴脸,我暗暗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要让大家对我刮目相看!包括她!那个没有为我送别的人!
我前去的地方,是个宛如修罗场的修炼之地。父亲在来的路上,便已患病逝世。我心中最软弱的位置,也随着他离开了尘世。从最开始修炼起,我这个混血儿便以“狠辣”出名。
基于从小师傅对我的培养,比起同龄人来说,我稍稍占点优势。不过我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我知道我“混血”的身份,是多么受人歧视。我明白“只有自己强大到无人能敌的地步,才会不受欺负”——这是她,在府上,见我练功时说的唯一一句话。
我一直苦练,比旁人付出超越数倍的努力。而且不像其他人那样,只练一项,我是所有功课都练。武学与灵力,药理与史学……但凡这里可以教授的,我统统都学。深夜或白昼,我的日子都沉浸在学习中。每次比试,我都能成功获得第一的资格,打得对手落花流水。这样的日子,直到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不敢与我挑衅后,为止。
那日,修炼之地的总管告诉我,这里已经无法再教我什么了。他们一致推举我去宫中,让我接受更高级的教育。我点头,抑不住心底的喜悦,应允了。进了宫,就离目标更近,我已经成功一半了!
谁知,进了宫才知道,兽族人才辈出,我的目标根本还如过去那般遥不可及。万幸,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文武兼备,我稍稍占据点优势。但是,在单项方面,我没法子斗得过那些精攻一项的对手。一次次的失败,让我信息倍受打击。
不过,我没有放弃。我总是告诉自己,我要变强,像亚于所说的,到达无人敢欺负的强大地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一次在文史上击败对手时,我被选作了承继。这是兽族人的殊荣,只有拥有了这个资格,我才能接触到更高深的学问,向目标靠拢。而且,还有机会成为一个分部的领导人,获得一个龙族的名字。
咬牙苦学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就是再一次的拼时间拼苦功罢了。
终于,我还是登上“驨”的位置,成为士队队长,统管兽族神学一脉,掌握了所有灵力及秘笈。再没有人,能够对我指手画脚,没有人敢说什么我的是非。唯一能与我抗衡的艳队与影队,也不过是见着我面色不愈罢了。
掌控所有兽族神学的我,接触到了更多上层人士,学会了假笑和凡事不露声色。直到听到线报,说是投胎去地球的亚于又回来了!微笑着对着镜子,摆出个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我着一身她当年最爱的白衣,不紧不慢得往影队方向前去。
这一次,我要以最完美的面貌出现,让她明白,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可怜了!
番外?不是恨就是爱
“放我出去!”我不明白这儿是哪里,眼睛被蒙住,双手双脚被缚。刺鼻的腐臭味儿让我隐隐觉得,这里绝不是个好地方。
“别闹了,省点力气吧!能从这里出去的,只有女皇,或者死人。”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听得出来他是好意,却忍不住想探寻,“你是谁?这是哪里?女皇是兽族女皇么?为什么她可以出去我就不行?你喃?能不能出去?”一连串的问题,我急急得等着他回答,等了半天,却没半点声响传来。
【呲啦——】一阵布匹被撕裂的声音,我的眼睛突然感受到光亮,有些轻微刺痛。眨了眨,眼前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模样,愣愣得,似乎很专注,又很奇怪。
“啊——”还没待我有发问的机会,那华服女人就抽出一条长鞭,朝我狠狠打来。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尖叫,是肋骨上痛彻心肺的鞭打而引发的。我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受这等凌虐。不过是打碎了一个摆放在花园中的装饰器物罢了,难道罪以致死了么?
一阵阵狂风暴雨般的抽打后,我逐渐被疼痛夺取了意识,最后挣扎着瞪了一眼那女人一眼后,我闭上了眼。迷蒙中,听到她如是道:“……真漂亮的眼神。”我不明白她是讽刺还是褒扬,总之她停下了动作,用鞭子摩挲我眉心的战栗感,永世难忘。
再度张开眼,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全身上下,都泛着剧烈疼痛。努力朝四周看去,这里像长辈们描述的刑房,阴暗潮湿还泛着血腥气。不远的地方,挨个儿的挂着几个男子,无论长幼,全是赤裸全身满满鞭痕的模样。试图张开嘴,却发现因为干涸开裂的嘴唇上下粘在了一起,这一动又有些刺痛带着铁锈味儿窜进了脑际。
“呃?醒了?”又是之前提醒过我的沙哑声音,我寻声望去,一个佝偻的男子从暗处缓缓行来。他穿着宫人的服装,看行头位置不低,却没有官阶牌(缝在衣服上的官职软牌),很是奇怪。见我打量他,他也不躲不避,走到我跟前放下手中食盒,对我道,“以后,你要吃什么,就告诉我吧!除了这个,我都没法提供了。”
语毕,他打开食盒,摊开块破布在上面排好一盘盘美食后,夹起一块肉递到我嘴边。
“唔——我现在在哪里?”我张嘴,刚想问,就被塞进了肉片。一面咀嚼,我一面奇怪道。
“女皇后宫。”叹息着,男子摇头晃脑地说出了地址,不顾我的惊讶与咀嚼速度,一个劲儿往我嘴里塞东西。
“我……唔唔——”还想说什么的,却被他喂了很大一口汤。
“想活的话,就省点力气吧!”满意得看着我吞下汤,男子收拾了碗筷,然后拧着食盒朝来处走。不一会儿,又拧着食盒回来了,刚想问他什么,却发现他这次的“目标”不是我。
但见,他来到我临近的干瘦男子身边,然后重复做着之前对我做的动作。不过这次,他的工作并没有那么顺利,那个被悬挂着的男子,不知是何原因,死都不开口。喂食男子尝试了几下后,无奈的放弃。他拧着食盒路过我身边时,低喃的话被我一句不落听入耳:“吃一口,也是一日的盼头啊!若就这么死了,不是真的永远出不去了么?”
然后,喂食男子,不断得重复这种失败的行为。被捆绑着的男人们,似乎都在拒绝进食,除了我。看着他们遍体鳞伤的模样,我料想,自己的未来也是那般不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喂食男子所言,从这里出去的,不是女皇就是死人。
那些不吃饭的男人,一个个都被陆续抬出了这里,然后又有新的人被送来。然后他们都又从不断哭闹,慢慢变成死气沉沉的不吃不喝,最后被裹上白布抬出这里。
“你为什么要吃东西?”这一日,女皇似乎心情不错。她没有一进来就鞭打我们,而是让喂食男子搬了张椅子,坐到我对面,颇有种彻夜畅聊的意思。说彻夜的原因是,我发现,女皇来的时候一般都是我们不吃饭的时间。如果不是我们时日颠倒了的话,那她就应该是每次晚上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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