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和我的同族不一样,我被这里的那个酒疯子,还有他找来的我同族的信徒改造了,我只吃尸体,不吸食灵魂。而,而且,我智力高,我可以帮您处理后事,也可以完成更复杂的任务。”
昂诺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只亚魔这么独特,甚至都可以算是另一个种族了。
见昂诺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反应,亚魔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迫了,“我,我确实吃了很多人,但是自从我有了意识之后,就不再吃那些无辜的人类平民了,整个地牢那些身穿长袍和盔甲的人都是我吃掉的!”
“可是,他们对你来说应该是父母一样的存在吧?你为什么吃他们?”
巨眼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神中显露出一丝落寞。“因为……他们对被关起来的人,做了和对我一样的事情,所以我恨他们,我觉得他们都不好。”
昂诺抬起头,开始打量身前的巨眼,从那些充血的血管来看,实在不像是在骗人。但凡事总得有什么保障才对。她嘴角缓缓上扬,紧绷着的身体和精神终于放松下来,提起猩红剃刀向着地面点了点,刀尖碰撞在砖块上发出令人发怵的叮叮声。“如何证明你的忠诚?”
话音刚落,身旁的四只巨眼有三只收了下去,仅留下正面的那一只。那眼球望着昂诺,地底下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人一眼之间的地砖翻开,一颗约拳头大小,赤红如血的心脏被几只触手托举起来。
那颗心脏没有供给,却依然在自己跳动,昂诺一手接了过来,另一手却拿起匕首轻轻对着心脏划了一刀——血肉和碎骨当即就要流出,却被她用手堵了回去。也是在匕首划下的一瞬间,整个地牢都在震动,而且是一直以来最剧烈的震动。
“我记得亚魔这个种族是没有心脏的。”匕首在心脏上盘旋,短短几秒,刚刚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昂诺说着,随手对着心脏一握,内部竟然是坚硬的大块晶体,虽然透过模糊的隔膜看不清是什么,但一定是这晶体在支撑着心脏。
忽然间,一只赤红触手从一侧墙面猛地钻出,向着昂诺急袭而来,昂诺很清楚,这一击若是命中,足以把自己打个半死,但她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做任何行动。
“轰——”
触手的打击不可避免地扬起了大片尘土,待到尘土落下,昂诺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手握匕首与心脏。在她脚边,不断滚落下大量的碎石与碎砖。
“你有办法把自己变小吗?”
“有的,大人!”
昂诺用牛皮纸将心脏包了起来,随后放在了背包中,不知为何,在接过心脏的那一瞬间,她感到一股磅礴的气血涌入自己的身体,就连呼吸也变得更舒畅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一大块缺口仍遗留在那。
“大人,关于我的心脏……”
昂诺不等对方说完,抬手将其打断,“我知道的,是那些人为了控制你才特意造出来的对吧?”
“我叫昂诺,从今天起,你就叫——血主。”
“是,血主将为您效命,昂诺大人!”
大片的血肉从地砖缝隙中冲出,有意识地向昂诺流去,那是真正的血河。她拔出猩红剃刀,将刀鞘中积存的鲜血倾倒出来,而那些翻动的血肉,将鲜血一并吸食,顺着自上而下的血柱攀爬而上——血肉以昂诺为中心形成漩涡,看不到尽头的赤红向着刀鞘内涌入。
不知过去了多久,地牢终于见不到一丁点的血迹,闻不到一丝腥臭,克里夫教区的上万恶徒与无辜者的肉体一并纳入鞘中。
归刀入鞘——血河于中翻腾……
昂诺重新回到地面,偌大的克里夫教区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还有一坨罐子里不明生死的李恩主教,,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打开瓶盖,将里面浆糊状的肉坨倒出,没过多久,李恩主教就已经初具人形。
当初的保守决定果然是正确的,这些畜生哪怕是离开了灰碎石,在一段时间内也会保留再生能力。
“你说的那些‘完美造物’现在都在哪里?”昂诺一边说着,腰间的刀鞘也开始微微抖动。
李恩主教长出了成年人的脑袋,然而身体却依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浑身都包裹着一层污血,实在令人作呕。他的嘴里吐出一口污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昂诺,再一次陷入了绝望。
“快说,我心情好的话可以给你个痛快。”
听见昂诺的话,李恩主教两眼顿时放光,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虽然救不了自己的命。“它们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失控了,我们控制不了,也无法抵挡它们。上次我命令它们进攻村庄失败后,就出现了暴动,那些东西在一番大开杀戒之后就四散逃走了。”
“他说的话可信吗?”
刀鞘嗡嗡作响,昂诺低头看去,就在自己脚下的雪地上,有一道浅浅的车辙,虽然大雪一直在下,掩盖了许多痕迹,但是这车辙压实了一层的雪,只要细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大人,他说的没错,而且我想那些生物也不愿意战斗,它们虽然被创造的擅长战斗,但并非不怕死,许多次我都能从它们的血液中感知到深深的恐惧。”
“这样吗?你还会这招。”
昂诺托着下巴思考起来,不成组织的巨兽人不是什么威胁,而且如果会接受命令,会暴动会逃跑,还会流露出恐惧,那说明巨兽人是可以沟通的。马克西米连会处理好的吧,自己时间不多,不足以再返回一次了。
“好,那我们就跟着车辙追击下去,去中央教区!”
躺在雪地里的李恩主教此时已经成长到可以爬行,很快就爬到了昂诺脚边开始拽动裤腿,“饶我一命吧大人,给我个痛快也好,就当是看在我提供了真实情报的份上?”
昂诺甚至没有看过去一眼,就松手让猩红剃刀掉落在地,随后,刀鞘开始剧烈抖动,像是即将决堤的大坝。
“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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