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莘走了以后,萧九辞抬头远眺着远处穿入云层的山峰,半山腰上撒着没有温热的晨曦。
北境的雪已经停了,想来北塬的雪也快停了。
停了以后,北塬的草原也该到她的手上了。
萧九辞沉思着看着远处,不知何时萧覃衍就慢慢的走到了萧九辞的身后,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萧九辞一回头,看着这傻傻的小子笑了一声:“行了,陪本侯回去吧。”
萧九辞声音清脆,证明心情还不错。
北塬现在表现的越是平静,其实内里更加慌乱。
萧覃衍虽然依旧愣头愣脑,就知道一股脑的跟着萧九辞,但看上去已经没有之前来的那样显得与常人不同。
萧九辞双袖捋着寒风,步子迈的很大很轻快,萧覃衍跟在身后,身量比萧九辞高了不少。
萧九辞回想起萧覃衍这两日越来越吃得惯熟食了,吃的也精壮了不少,不会像先前来的那样精瘦。
萧九辞今日用早膳的时候,还故意捉弄萧覃衍,特意拿了块生肉放在萧覃衍的碗里。
萧覃衍憨憨的盯着那块生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萧九辞,又戳戳碗里带血的生肉,半天憋出来一个字:“生…”
萧九辞被他这傻又不傻的样子逗笑了,心里忽然就有一种感觉:自己养的崽崽长大了。
想着想着,萧九辞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老成了一些。
萧九辞不若的偏头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身后印上来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重印在一起,她好像也习惯了自己身后跟着这样一个人。
回了渝州太守府,萧九辞闲来无事,就是带着南艾和萧覃衍一起喝喝茶,坐在阁楼上赏赏远处的雪域风光。
萧覃衍也喜欢盯着萧九辞盯着的方向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哎,就是喜欢看。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
大舜北境的雪都化了,化雪的时候天气要比平常冷一些。
萧九辞腿上的伤也不会在轻易裂开,腿脚都利索了好多。
这一日,萧九辞召集了将领在太守府大书房里商谈军事,萧覃衍粘人的就站在萧九辞的旁边绕着手指玩。
萧九辞一身常服坐在首座,下方坐的就是萧莘,然后就是向默以及周嵊几位将领。
萧九辞腿伤未愈,在一众将领的强烈要求下坐在了位置上不让起身。
萧九辞对此也是很无奈,隔了这么久才召开一次军会,她很有必要认真一点:“探子回报,自雪域一战后北塬二王子将再也拉不开弓箭。”
说着,萧九辞眸光闪了闪,“近日,北塬阿达骇族试图以布鲁戚桉兵败重伤的理由彻底压制阿氏烈族。两族统领互相牵制,私底下更是刀刃相见,北塬王对此甚是头疼。”
“本侯虽然掌管南冀军,但话说的透一些。就算本侯是女子之身,也不知何时就会被圣上忌惮。功高盖主,此乃大忌。”
“暂且不提从前种种过往,但在场的各位心里都清楚的很,南冀军只不过是圣上手里可有可无的一把刀,若是有一天圣上觉得这把刀没用了且碍眼,那南冀军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萧九辞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众将领的心上,事实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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