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又很愧疚,怪物,确实是因为他们才降临的啊……
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所有玩家百口莫辩的真相。
真的,是这样吗?
钟杳回到家冲了个澡,在冲掉头发上的泡沫时,他觉得有温热的水流从脸上划过,一开始他以为是花洒里的水,但一睁眼,就看见了脚底下聚集起来的一小汪红色的水。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摸到了一手鲜红。
来不及找浴巾,他来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试图洗干净下半张脸。
很快,洗手池里的水也变成了红色。
钟杳抬头看着镜子的自己,嘴唇发白,鼻子里流出来的血鲜红鲜红的,染红了他苍白的嘴唇,像是涂了什么最鲜艳的口红一样。
再次捏住鼻子靠上的地方,静静地站在洗手台旁边,等着这次鼻血的停止。
他刚从医院检查出来,身体健康,只是有些炎症,没有什么大问题。
钟杳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冲洗着染上了血迹的右手,盯着那一截手指发呆。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那这第三次呢?
前两次是发烧,这次是流鼻血,之后呢?
钟杳活动着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所以,他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是跟博士有关,还是跟怪物有关,亦或是跟副本有关?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总会有个原因,钟杳在密密麻麻的思绪里试图捋出一个线头,信息杂乱无章,总是缺少那么一点关键的线索。
比如……他到底是什么?
是001,是钟尧,还是怪物?
止住鼻血,钟杳的头有些晕,他扶着墙去给自己接水,摸到水龙头的时候,发现在水龙头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一台净水器,有热水和凉水两个按钮。
钟杳举着杯子环视一圈,这里确实是他家,那这个是沈裕弄来的吧?知道他懒得烧水,就直接在这里接了个净水器,一键出热水。
靠在冰箱上,钟杳接了一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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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周,混乱程度直线上升,缝隙密集出现,一点点遍布在天空上,天空像一枚被碰碎了蛋壳的鸡蛋、一块碎掉屏幕的电脑,岌岌可危。
人们打开窗户,望着不再湛蓝的天空,就连阳光都是斑驳着穿过这些缝隙撒下来的。
等天空碎掉的那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吧?
大街上不分昼夜地响彻着枪声、爆炸声和怪物的吼叫声。大家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有时候隔着窗户就能看见不远处与怪物战斗的人,他们有的是玩家,有的是军人,有的是警察,甚至还有一些是民众自发组成的小队,利用各种方法击杀怪物。
一波又一波地怪物从缝隙中掉落,源源不断地,就算是机器,也该累了。
钟杳从外面带着一身血回来的时候,沈裕正坐在椅子上,身上的作战服也全都是血,他没换,正盯着不远处的一道缝隙,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有几天没睡了,”钟杳过去摸了把沈裕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摸起来没有那么扎手。
沈裕清了清嗓子,开口时还是带着沙哑:“不记得,一天?”
钟杳朝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你已经三天没睡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镜子递给沈裕:“你看看你的眼睛。”
镜子里的人脸色发黄,白眼球上全是红血丝,沈裕抬手摸了摸下巴,胡茬都冒出来了:“我睡不着。”
钟杳的手指顺着沈裕的手缓缓划过他的下巴,感受到指腹处传来的微微刺痛感:“安教授的仪器已经安置过去,接下来我们会有二到三天的休息时间。”
沈裕抓住他挠自己下巴的手,把自己的脸往钟杳的手心里蹭了蹭:“唔,那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时间宝贵,”钟杳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一起吧。”
沈裕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
浴室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但是没有人有精力再去想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他们很累,真的很累。
沈裕站在钟杳的身后,伸手往他的长发上搓洗发水:“你的头发,长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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