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陈嬷嬷欠了欠身
孟纾丞问:“她怎么样了?”
“这小姑娘后脑勺破了个拳头大的口子,没及时处理,有些感染发炎,刚下又发烧了,徐大夫包扎了伤口,开了两副药,说姑娘若能在两天内醒过来就不碍事,若是……”剩下的话不需要陈嬷嬷说出口了。
孟纾丞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往前一步,隔着纱帘,还是看不清屋内的样子,孟纾丞让她进去:“好生照顾她。”
“是,三老爷也早些休息。”
*
次日中午、孟府前院
“属下的人正盯着申维,方才来报,说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出过门,听说是犯了旧疾,告病在家养病。”
“属下在济宁城转了一圈,济宁同知去了乌鸣山亲自监督士兵们打捞尸体,知州守在衙门主持亡者亲友前去认领尸体的工作,一切正常。”
孟纾丞沉声吩咐他们:“继续盯着。”
如果没有昨夜的事故,孟纾丞也不会多想,但那个姑娘的出现,让整件事都蒙上一股诡异气氛。
那日济宁开闸,她乘的那只商船是否通行去了乌鸣山?是否就是其中一只沉船?若是,那她是否坠江了?那她又是如何得救的?又为何出现在申府?
如果都不是,那她在济宁州码头下了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把自己弄得那般狼狈?
孟纾丞揉揉眉心,这一切,只等她醒过来,就能揭晓。
他正思忖着,闻谨从后院赶来,神色匆匆,脸色微妙:“三老爷!”
孟纾丞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感知,有什么东西朝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卫窈窈是幸运的,她第二日中午就醒了,生命无忧。
但她也是不幸的,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除了孟纾丞。
孟纾丞是她唯一记得的人,或者说,她记得他的那双手。
“这种症状目前无药可医,可能日后的某一天姑娘会突然想起往事,也有可能姑娘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回自己的记忆。”
徐家世代为医,医术精妙,这位徐大夫是镇国公府府医,他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他知道什么便会说什么。
卫窈窈趴在床上,无聊地掰着手指,时不时看一眼屏风后面的身影。
她知道这些人都不相信她失忆了,她也不想啊!她恨不得把脑袋切开,让他们都来瞧瞧,她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真的失忆了!
卫窈窈双眼失焦,叹气。
屏风后突然没了声音,整个屋子安静的过分。
卫窈窈咬咬唇,有些焦灼,翻身坐起来,低着头,伸腿,准备套上鞋子,突然一双黑缎皂靴步入视线。
卫窈窈慢慢地缩回双腿,靠坐在床头,扯过被她压在身下的薄毯,搭在身上。
孟纾丞盯着薄毯看了好几眼,才抬眸看她,至今只见过她三面,每次见到她,都能看到她的另一面。
卫窈窈身上穿着陈嬷嬷连夜为她赶制的月白色妆花衫,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至腰际,从额头到后脑勺绕了一圈纱布,失血过多导致她脸色过于苍白。
更不用说她现在还挂着一副恹恹的神色,像一朵快要凋零的娇花。
卫窈窈无端感到烦闷,手指无意识的攥紧毯子,唇瓣微动,深吸一口气,眨了一下精致妩媚的眼睛:“我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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