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淡心泡了壶淡淡清香的花茶将不通厨事的少年推出厨房,然后拍拍僵硬的脸颊,开始做菜。
肚子好饿,但这并不是难受的,难受的是少年谴责的眼神。这种眼神她在很多人身上看到过——上辈子的父母亲、璟哥、七月、墨染,这辈子的小舅舅、慈郎……并不是自己不懂事,而是,总难以控制偶尔升起的任性负面情绪,做出了让人生气的事情来。
哎,这种毛病得改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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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菜一汤上桌,对两个人来说,是多了点,或许在败家的迹部大爷眼里实在是寒碜得紧,但淡心还是喜滋滋的给两人盛饭,一点也不以为意。
两人安静的进食,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子在一起很多年一般。迹部大爷完全没有一点客人的自觉,执着筷子,动作优雅斯文,就如同他自诩的华丽美学,俨然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带点少年的清澈干净,又带点男性的华丽性感,几分添色生香,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淡心偶尔看得失神,然后在少年抿着唇假装咳嗽一声时回神,马上低首吃饭,一脸忏悔的表情,没有发现某位脸皮极厚的大爷红透了的耳根。
饭后收拾好东西,天色暗了下来,雪已经下了一天,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世界一片银白。
捧着茶杯喝完最后一口茶,迹部景吾放下杯子,修长秀颀的手指抚过眼角下的泪痣。
“本大爷该回去了。”
“哦,啊,好的,再见!”
反射性的应完,便敏锐的发现某位大牌的大爷不高兴了,可惜似乎这位嚣张的大爷可以在别人面前嚣张得要死,华丽自恋得要命,可在自己面前,总感觉敛去了几分浮华,更平静更真实也更令人难以捉摸,让淡心可以泰然处之的同时,又有些抱怨。
迹部景吾确实嚣张自恋、华丽高傲、才华卓绝,让人敬仰、让人迷恋、让人追随,可是,也有其深沉的一面。而这一面,更喜欢在淡心面前展示,看到淡然处之的某人偶尔迟顿的忐忑,也挺有意思的。
淡心酙酌了下语言,“那个,外面还在下雪,你要小心一点哦。过几天就过年了,我想去拜访小舅舅和慈郎。”说到这儿,淡心有些不确定的问,“慈郎还好罢?他有没有……”
一走便是如此的突然,连自己也无法作主,当一切安定下来后,手机什么的都不见了,平时的脑容量不太够,并没有刻意去记住他们的电话号码,根本找不到联络方式。淡心有些担心那只单纯的羊会埋怨自己。果然,迹部景吾接下来的话应证了她心中不好的猜测。
“慈郎很自责。”
“哦……”心虚地垂下脑袋,某女乖乖的合拢双腿,双手齐平放置在膝盖上,一副做错事了的乖学生正在聆听老师训话的模样,以至于没有瞧见少年红唇扬起,笑得有些……兴味。
正在努力想着自己要怎么补偿绵羊时,突然头发一紧,被揪得头皮发疼,淡心莫明其妙的侧首,便看到原本说要离开了的少年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修长的十指灵活挽起她的黑发,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很眼熟的橘黄色发带为她束发。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类型——动作是很自然优美娴雅啦,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头皮被扯得有多痛,看来迹部大爷的手艺一样的差哎。
被shock到了,以至于呆呆傻傻的问了句,“你做什么?”
少年隔着沙发站着,纤长白晰的手指把玩丝绸般凉滑的黑发,说道:“本大爷等了你四个多月,总共一百二十三天、二千九百五十二个小时……啊嗯,真是宝贵的时间呢,折算起来,可以看完多少文件,谈成多少笔生意,球场上可以进行多少场比赛……时间可真长啊!真是不华丽呢!”貌似感慨万端。
这算不算秋后算账?吃饱喝足了才开始算账,早知道就不请他吃饭了,让他饿着回家……
某人的脑袋又垂了下来,无地自容的同时还有心思歪想。
“不过也不打紧,本大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生气的。本大爷既然决定了的事,就是最华丽的,不存在什么退怯说法,那实在是有违本大爷的美学宗旨,本大爷……”
“对不起啦!”
保持不了淡定了,淡心拔高声调戳断了他的话,猛的旋身,跪在沙发上搂住他,迫得少年不得不配合的弯下腰。
“迹部,我保证再也不会了,真的!”
啊啊啊,真是的,为什么有人可以笑得这么华丽,说得这么好听,眼神却恁地凶狠呢?很可怕也很诡异哎!
迹部景吾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将少女柔软的身体纳入怀里,优美沉磁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异样。“本大爷说过,不需要你的无所谓自责,也不需要你的懵懂不通事。四个月了,你想明白了么?本大爷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你眼中无差别的路人过客!”
若说,那个夏天,将暮未暮时分,在华灯初上天空明媚如紫纱的傍晚里,当风华绝代的少年亲自将一朵珠花为她僭上,骄傲又自负的说:“你还是不明白么?不过不打紧,本大爷会等你明白的!”时,她懵懂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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