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行径,只是令萧承佑发出轻蔑冷笑。
他逆着光站在大殿中央,浑身浴血,如同战神降临,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辉。
萧承佑没有犹豫,轻轻抬手:“放箭。”
冷箭从四面袭来,转眼间殿内哀嚎声一片,随即浓重的血腥味掩盖了一切靡靡气息。
“叔父,临死前可还有什么遗言?”他声音沉郁,眸中闪烁着仇恨,“乱葬岗那群野狗,恐怕已等不及要品尝你的滋味了。”
“小佑……”皇帝早将自己灌得酣醉,半晌才反应过来。
揉了揉眼,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面前这满身阴鸷气息的男子,与记忆中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容对上。
半晌,皇帝的头沉沉低下,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他联合太傅诬陷皇兄谋逆,取而代之坐上天子之位的契机,正是给先皇太后贺寿那日,偶然偷听得立萧承佑为皇太孙的意思。
那时的他不过是一宫女爬床所生下的、无人在意的皇子,可即便如此,那夺嫡的心思却数十年如一日地在他心间徘徊。
皇兄在朝中本就名声显赫,若再有那道旨意,恐怕他此生便再没有机会了。
阴谋诡计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滋长,如无形的藤蔓死死勒住他的心神。
然而那时他到底年轻,动手前那日,鬼使神差又去了一趟东宫。
皇兄和皇嫂一如既往地对他热情接待,似怕他吃不饱,桌上那流水一样的山珍海味看得他垂涎欲滴。
他母亲浅薄无知,早死在后宫争斗中,而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自然也被见风使舵的下人们排挤——
直到十岁那年,皇兄发现了宫中短缺他的吃食用度,素来温厚儒雅的太子赫然暴怒,此后再没人敢怠慢于他。
而自那以后,每次他来东宫,皇兄都会格外照顾于他,而皇嫂更是心疼得忙不迭给他添置衣衫用度。
“我瞧着贤弟今日,脸色怎的这样不好?”本以为坐在角落里便不会被在意,谁知皇兄竟发现了端倪。
他连忙掩饰:“前些日子忙于功课,夜里没睡好,不碍事的。”
“我知道你素来用功,只是别仗着自己年轻,便不将身子当回事。”皇兄没有疑心,又吩咐道,“东宫新到了批西域进贡的百年人参,一会儿你走时正好带上,补补身子。”
他心中愕然,愧意横起,正想开口拒绝,谁知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叔父,你掉了东西。”
廊檐下,是总角之年的萧承佑,而他手中拿的那封书信,赫然是他紧张中无意间掉落的、与太傅串通诬陷皇兄的密信。
刹那间,脑海中空白一片,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袭来。
“啊是、是我的。”他的嘴唇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几乎是下意识从萧承佑手中夺回了那封信。
“什么信,竟令你这般紧张?”皇兄显然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他颤抖着手将信塞入袖口,支吾着不敢回答,仿佛等待着宣判般绝望地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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