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染这人向来怕麻烦,知道那季家小儿子对她有想法后,第一反应就是躲得远远的。
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江烛染这才找了个不走心的理由,和季澜杉说她要先行一步。
酒足饭饱,且此时已经是宴会的后半段,季澜杉做出十足的大度模样,满面笑意的看着桓王妻夫二人离开。
季家正门外,江烛染正和沈流烨说着皇都某家糕点铺子里新出的糕点样式。
江烛染把沈流烨扶上马车,正说着“既然出来的早,咱们也去那糕点铺子转一转”。身后就传出了高喊“王爷且慢”的声音。
江烛染回头看去,竟是那季万珩不管不顾跑了出来。
“草民今日,有心要见王爷,且准备了亲手编织的香囊,想赠予王爷,望王爷收下。”
季万珩跑得气喘吁吁的,双颊带着嫣红,这也是个皇都数得着的美人,但凡换个人,说不定还能心生怜惜。
江烛染莫名觉得背后泛冷,不用看都知道沈流烨就坐在马车上瞧着自己,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站的位置离季万珩远了些。
“本王手冷,拿不了你这香囊。”
季万珩不愧是季家娇养出来的小儿子,单单是江烛染的拒绝,就让他使出了撒娇的本领,“王爷又何必找这种蹩脚的借口,分明是家有悍夫,不敢接我这香囊罢了。”
竟带上了娇滴滴的语调。
江烛染心头泛起恶寒,扬声道“拂霜,去请季大人,让她把季小公子带走。”
再多待一刻,江烛染保证她能原地爆炸。
季万珩可不知道江烛染心里把他视为洪水猛兽,只摆出个可怜样儿。
江烛染蹙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若不走,那便等季大人来把你带走,本王没那闲情雅致把时间浪费在你这儿。本王的夫郎如何,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开玩笑,马车里那个要是因为季万珩而生气,哄人的活还得落到她头上,谁愿意看美人冷脸啊。
江烛染也不过多废话,趁着季万珩做戏的功夫,她已经上了马车,屏宣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直接把季万珩拦在了离马车三步远的地方。
马车里,江烛染一上来,沈流烨就伸手去拨弄江烛染的束带,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得江烛染心里发凉。
他醋了,他醋了,老娘被小屁孩儿害的要哄人了。
“臣侍瞧着,王爷这束带确实空了些,竟还没个合适的香囊衬着,是臣侍这个做正君的疏忽了。”
江烛染道,“阿烨说的是哪里话,我这身上一应物件儿,皆是阿烨亲自安排的,怎么会有疏忽一说。”
沈流烨身上带着的药香,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缓缓飘进江烛染的鼻子里,那根白皙的手指停在江烛染唇边。
“那季小公子说的没错,臣侍这悍夫,都让王爷不敢接他那香囊了,想必那季小公子的手艺十分不错,香囊做的一定很合妻主心意吧。”
江烛染张嘴就道,“没看,不知道。”
沈流烨一张漂亮至极的脸凑到江烛染面前,此时再也没有之前情深意切时的羞涩,他一字一句道,“妻主,我不喜欢他粘着你,让他离你远点儿,他私下里挑衅我,我忍了,但他不能这么紧追你不放。”
沈流烨抿唇,强忍着没说出那句“我才是你的夫郎。”
这时候,他已经忘了在季府,季万珩私下找他时,他是怎么大度的装出一副正宫模样。那句让季万珩“试试”,可不包括他能容忍这人对他的妻主百般示好。
江烛染被沈流烨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心惊肉跳,原因无他,沈流烨情绪上来了,最先遭罪的是他自己。
就如现在这一刻,沈流烨快把他自己的唇瓣咬出血了。
“松嘴,闹脾气就闹脾气,怎么总是折腾自己。”好好的唇瓣,硬是留下几个牙印,原本浅淡的颜色已经血红一片。
知道这是气急了,江烛染把人拽过来,给他顺气,“你上辈子,定然是个气筒子。明知道我对那小屁孩儿没什么,怎么还这么大的气性?”
沈流烨确实不咬自己了,他开始一声不吭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烛染,“……”
“好了,好了,以后不见他了,让他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能凑过来。”
沈流烨吭哧着拽住江烛染的手,“也不能让他总是盯着你看,我不舒服。”
沈流烨忍着季万珩那来回打量的视线,已经忍了很久。想和江烛染说,但又怕江烛染觉得他太善妒。
如今憋在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才觉得痛快了些。
“好好好,不让他看,让人把他眼睛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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