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染原本只是逗一逗沈流烨,但看着他双颊微红的模样,知道自己又无意间说中了沈流烨的秘密。
“阿烨果真带着我的亲笔信。”
少年慕艾往往青涩羞怯,沈流烨年少时并无什么感情阅历,因此这时仍旧带着少年人的心思。
干净清澈的让人一眼就能望到底。
沈流烨当然知道江烛染是在借此逗他,但还是忍不住羞怯,眼下不知道该坦然承认还是矢口否认,“妻主明知我……”。
沈流烨因为这份害羞不敢抬头看江烛染,全然是情窦初开的样子。
“好了,不逗你了,安心用膳。”
算是误打误撞见到了沈流烨害羞会是什么样子,江烛染觉得这封亲笔信是实打实的赚到了,也不好把人逗弄过了头。
膳后两人坐在屋子里用茶,沈流烨不知道想起什么,说要给江烛染奏曲一首。
女婢进来燃上香炉,烟云飘渺间带出丝丝缕缕的浅香。
沈流烨闻到那股浅香,忽然觉得熟悉。
是在靠近江烛染时才会有的香气,并不十分甘甜,带着点冷香的幽静。
沈流烨安下心神,指尖起势,奏响第一个音。
古人有伯牙子期,凭音律觅知音,而今江烛染对音律的了解并不透彻,却总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就如同许久之前的游船宴会,旁人听他奏曲,都道他技艺卓绝、气势非凡,江烛染后来谈起他的琴技,却只说“或感寂寥,但有铮铮傲骨,心事皆藏于琴中,可见一斑。”
江烛染静静看着沈流烨,心想君子之琴大概也是这样,或通达或多思,停顿间尽是如此。
这曲子不比上次江烛染在游船听到的曲调磅礴豁达,却是情意缠绵,像是奏琴者在诉说情思几许。
一曲毕,沈流烨看向江烛染,“妻主觉得,此曲如何?”
“阿烨所思所想,皆在曲调中。”
铮铮傲骨谈起情之一字,也离不开多思多虑。
沈流烨在最初表达心意时尚且大胆表露心思,如今却是越发羞怯,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各中原由。
江烛染对此明了,沈流烨最初在对她的占有欲偏多,反而不明白情字究竟为何物,如今明白了,却有了羞怯难以开口之感。
“阿烨原何要弹此曲?”
“妻主,我心悦你。”
“我知道。”
但还不够。
她要他全心全意信任她、依赖她,要他的情思皆是她江烛染,要他无论身在何处,都有她江烛染的一席之地。
“妻主呢?”
“现在尚且不能回答你。”
沈流烨没了以往需要江烛染肯定的迫切,坐在江烛染身边看她执笔作画。
“即便妻主不说,我也知道,妻主心里有我。”
还带着点小得意。
江烛染笑道,“就这么肯定?”
沈流烨撩开袖口,露出手腕上的菩提手串,“妻主瞧瞧,这是什么?”
江烛染故作惊讶,“我的手串怎么在阿烨那儿,我知道阿烨对我情真意切,竟不知道阿烨对我心悦到如此地步,连我随身带着的东西都要亲身携带。”
“这分明是……”沈流烨琢磨过来,闭嘴不言。
“分明是什么,阿烨怎么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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