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拿着剑兀自比划了两下,似在回忆,想了想,对齐砚说道:“你有时候不够干脆,太过小心,会下意识想判断出准确的位置再下手,但对上比我厉害的高手的时候,瞬息之间便会战局突变,而且机会往往也是稍纵即逝,你太小心反而会吃亏。”
齐砚也回想了一下,皱眉道:“命悬一线,小心一点也是人之本能吧。”
“不是说不能小心,判断方向当然也是必要的,我也会判断的,毕竟剑再快却不准也没有用。”江遥解释道,“就是说……可以换一种方式判断,你试着不要将自己的心神都放在剑上。其实练到你这个程度,对自己的剑应该很自信也很熟悉了,很多动作和招式都成了下意识的习惯,所以不妨利用这样的优势,把心神放一些到其他地方,比如周围的风声和气流的变化。你一边出剑一边感知这种细微的变化,看似一心两用,但其实这不妨碍你的出剑,你的剑已经很快了,只要能再准那么一点点,就没有破绽。”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很多时候齐砚他们也会判断风声和气流,只是在对战的时候,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招式和对方的破绽上,反而不会花太多心神去判断这个,听江遥这么说他也若有所思起来。
能意识到自己的剑出招都成了固定的习惯,可以分出心神去判断风声和气流,这必然是已经出生入死过许多年,甚至无数次命悬一线,死里逃生。
齐砚猜测这人干这行都比自己时间长。
“江家以前是不是给你培养过两个影子?”齐砚探究地看了他两眼,由于他还顶着江敛之的身份,而主人暂时也没有说破的打算,因而齐砚也把他当江敛之来问,“有一个影子是不是叫阿宣?”
还在思索方才的剑招的江遥听到这话,惊得脑子里轰然一声,险些咬到自己舌头,慌张道:“你、你怎么知道……”
齐砚挑了挑眉,看来是真有这么个人,干脆继续套话:“主人说的,让我们找到这个叫阿宣的人。”
江遥脑子里嗡嗡直响,极度的讶异让他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
主人为什么要找江煊?当年在江家,江煊应该从未和主人有过接触,主人应该也从没见过江煊,为何会知道阿煊这个名字?
他现在是江敛之,若说不知道有这个人有点太假了,因而他平复了一下心绪,道:“是、是有这个人……”
“宣是哪个宣?”齐砚问道。
“火字旁的煊。”江遥还在震惊之中,想了许多种可能,咬咬唇还是问道,“主人为何要找这个人?”
齐砚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想要看出他是不是这个阿煊,道:“没说,只说找到了务必要告诉他。”
江遥也不敢多问,想着江煊和萧吟无冤无仇,萧吟应该不会是想要对江煊不利才对。
看了许久齐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觉得江遥一直很是惊讶,但这不能说明他就是江煊,而他还在装江敛之,问也问不出什么实情来,齐砚便没再多问,看到他两边脸还都是杂乱的血红指印,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递过去,道:“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还有额头。”
江遥还在心神不宁地想着江煊的事,接过药瓶时动作都有几分僵硬,胡乱应了句“多谢”就要走。
齐砚叫住他道:“是主人让我给你的,还是记得涂一下吧。”
江遥停住脚步,惊诧地看着他,结巴道:“主、主人让你、你给我的?”
“是啊。”齐砚看他这张脸也有些于心不忍,见他终于肯听进去了,忙道,“早上就跟我说了。”
江遥攥着药瓶,嘴角沁出笑意,那模样看着很是开心,离开的时候脚步轻快,很有一蹦三跳的架势,看得齐砚一脸茫然。
本以为江遥这般模样定然会好好上药的,但他没想到这人拿了药回去就藏宝似的悉心藏起来了,晚上握着药瓶看了许久却愣是没打开,只是满脑子在想,这是萧吟给他的。
萧吟有时候真的挺好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早就说过了,狗血至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有天雷狗血,没有逻辑。
第8章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萧吟已经没了睡意,披衣站在窗边往外看了眼,廊下的灯笼还亮着,能清楚地瞧见不远处树下一个人身形翻飞,手中拿了根折来的树枝正在练剑。
之前听齐砚说了好几次这人剑法了得,眼下看见了,萧吟深觉这话没错。
动作干净利落,招式行云流水,身形就如一片轻飘飘的落叶,凌空落地都悄然无声,细长的树枝刺出去时亦有破风之声,于半空中准确无误地刺在一片飘下的叶子上,下一瞬便将那片叶子钉在了树干上。
此时,府中下人都还没开始做事,江遥是故意起早了半个时辰来练剑,之前手脚上有镣铐多有不便,眼下没了累赘就不必担心吵醒别人了。
来了平昭侯府后,他自知疏于练习,远不如从前训练密集,更没有出去执行任务,其实心里总是有些担忧的,纵使知道萧吟不想让他做暗卫,但十余年的习惯已让他离不开那样的生活,而且他还挺喜欢做暗卫的,他不善言辞,也不擅长交际,有时候觉得能动手不动嘴是件好事,躲在暗处也不用被人发现。
这段时日除了陪齐砚练剑,他都没机会活动筋骨,而陪齐砚练剑也得顾着齐砚的节奏,不能凭借自己心意,这会放开来练了会剑,算是欣慰自己从前训练刻苦,少练这么些天也不曾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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