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姑娘,这是玄术,与巫蛊一点关系都没有。”清香马上否认。
王承柔面色严肃,甚至带了一抹厉色,她问:“你在咒谁?”
清香低下了头。
“说!”王承柔声音也严厉了起来。
清香:“李肃。”
王承柔闭了闭眼,睁开后道:“你还说这不是巫蛊。成运九年,云京巫蛊盛行,玄术之家牵扯其间,现在想想,你就是那个时候进府的吧。”
清香:“那小姐应该知道,玄术不是巫蛊,当年的玄术大家是蒙了冤的。”
王承柔面色不改:“是吗?冤枉吗?可能有的是吧,但若没有玄术大家在后面撑腰,小小的巫蛊之术怎会祸及整个云京城。清香,我不是十岁稚儿了,我甚至活了两,活了很长时间,当年之事究竟如何,至少在我看来玄术之家并不冤枉。”
清香落了泪:“姑娘,”
“我当然也希望李肃死,但此法不可。巫蛊的尽头是害人害己,逆天改命终承后果。”王承柔语气一顿,面色一变,她深深地望向清香。
她嘴唇轻动:“清香,不会是你……”
清香抹了眼泪:“姑娘我知道了,我这就收了此阵。”
王承柔看着清香慢慢收了阵,虽她一步都看不懂,但见清香步骤繁琐却动作娴熟地把一地“狼藉”收拾殆尽,她心里的疑问越扩越大。
她的重生是否与清香有关,而李肃所说的她不想知道的清香的结局,又是什么?
同一时间里,李肃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的不是床缦,而是战场,他还看到了严涛,严晳白,他的大将军。
他伸出手来眼见自己变回了少年,回到了边关战斗的日子。
理智告诉李肃,他在做梦,但他还是沉沦了下去。这段岁月真要论起来,比他后来当皇帝的时光还要热血沸腾。
他的后背与严晳白的撞上,他知道晳白与他一样,把后背交予自己最信任的人,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安心。
痛快地杀敌,好像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李肃在斩下最后一剑后,回头去看严晳白。严晳白的脸上被溅了血,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他们都笑了。
忽然漫天红光的战场越来越暗,敌人的尸体消失了,满地的血河也不见了,天黑了下来。
竖立在地的六根木桩,每一个上都画着繁复的咒文,六桩中间的地下也满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这场景令李肃十分不适,但内心深处,却对此又有一丝向往,好像这死气森森的地方,孕育着某种希望。
李肃握了握手,他觉得这里很冷,他逼着自己往里走,但他根本走不出去,这里好像是个圈。
终于他听到了动静,寻声而望,李肃见到了让他惊惧的一幕。
严涛被绑了起来,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拿了一个奇怪的、类似匕首的东西要往他心口的位置上扎下去。李肃心跳加快,他不是应该冲上去救人的吗,但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
并不是因为陷在梦中控制不住身体,相反是他在有意地控制着他的身体,控制着自己不要迈步。
为什么在见到有人要伤害他曾经的、现在的、未来的战友时,他会无动于衷?
晳白在与那女子说着什么,李肃听不清,但他能看清他的表情。他脸上没有遇到危险的紧迫与恐惧,有的只是不可置信与满面的痛苦绝望。
李肃是了解严晳白的,他在那片痛苦绝望里还看到了一丝恨。晳白一直很强,强到他从来不屑于恨他的敌人,他心中有剑手中有刀,只用行动来解决问题与敌人,从不感情用事。
但现在,在要受到伤害的千钧一发之际,晳白竟强烈地呈现出他以前最不屑的个人情感,那一丝恨埋在痛苦下,毫无威慑力,甚至可能对方根本就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晳白痛苦与恨意的人举起了那怪异匕首,朝着他心口的位置,猛地向下扎去。
“不要!”李肃心中大叫,哪怕最后,他都没有奔向晳白,甚至连这声“不要”,他都是在心里喊的,好似声怕自己打扰到行凶的女子。
李肃再一次睁开了眼,这次他看到了床缦。他大口地喘着气,感受到身体已被汗浸湿。窗外出现一道身影,管青山问:“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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