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后半夜的三点,远处的钟楼传来悠长的三下钟声,月光烘托出一种阴森的氛围,使“孩提时光”农场里那座被火熏燎得发黑的石头房子看起来更为恐怖。
农场位置本就偏僻,这个时间更是没有什么人,费尼踩着石子路的每一步,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被火烧过的建筑前,一半的横梁倒在地上,或是架在墙角。门已经没了,月光照了进来,可以看出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有几串脚印。
费尼撩去了一些蜘蛛丝,屋内散发出一股石头特有的凉意。
再往里走,是个像礼堂一样的地方,地方很大,墙面很高,一部宽大的楼梯通向墙边的一个平台。费尼躲在一根石柱后面,观察着平台上的情况。
平台上的两盏火炬被点燃了,照亮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个陀螺顺着楼梯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费尼脚边。
费尼偷眼看去,平台上立着两根2米高的杆子,杆子的顶部是两块铁片,几乎和火炬一样高了。费尼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上去了,远远望过去,华德和茉莉就像是马戏团的杂技演员一样,坐在木杆顶端的铁片上。
火光照亮了茉莉,她盘着腿,歪着脑袋,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手上还挂着绷带。她的后方是华德。
“茉莉,你撑住,我这就过来救你。”费尼来到了楼梯的正下方。
“这个孩子,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华德在茉莉的身后说道,费尼这才注意到,华德的双眼也变得血红。
费尼想起司令临别赠送给他的药剂,好像与艾法给自己喝的药剂是一样的。费尼对于药剂目前完全不懂,但司令说可以增强法力,不知道喝下去会怎么样。
咕嘟咕嘟,费尼将药剂一口气喝了半瓶。没过一会儿,他很清楚地看见,华德上身上散发着黑气,加上他的红眼,简直就是一个恶魔的样子。
红眼、魔气,费尼对于这种情况见得太多了,被魔气感染的病人,也是这个症状。只不过华德身上的魔气,比那些人多得多,已经到了外溢的状态。
等等!刚才没注意到。华德的脖子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难道是魔界虫?不过,如果真的是魔界虫,这个头已经有一只耳朵那么大了。
光辉可以驱散黑暗,大概是驱魔师做的时间久了,费尼的指尖很自然地流露出一个灵光球。费尼心中暗自好笑,自己的习惯思维还没有调整过来,又不是治病救人,他应该拔出手枪才对。
灵光球有一个足球那么大,这是费尼从未见过的。每次手术能够放出的灵光球,大约只有草莓那么大,上次喝了艾法给的药剂之后,就变得像拳头那么大了。
对了,药剂叫什么名字来着?呃……好像是叫圣聪。
华德又开始说话了:“太可惜了,茉莉她什么都看不到。但那个时候,约书亚也坐在这里,他就可以看到。果然还是不行啊。”
华德不带感情地回忆着那段血腥的过往,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那一天,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大家都死了。老师们,孤儿们,所有人都断气了,约书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从这个地方远远地看着他们。”
华德在说话间,把视线投向费尼的周围,仿佛费尼也是当年互相残杀的孤儿中的一员。费尼随着华德的视线看去,才发现,柱子上,石墙上,仍然可以看到钝器砸出的大坑。
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发生了厮杀,结果可想而知。
“校长也死了,老师和孤儿们杀成一团,我知道这肯定是约书亚的杰作。于是我问约书亚,你到底做了什么?约书亚并没有说话,只是像这样,把灯油全部倒入了火炬。”
费尼终于知道,那个平台原来是让人踩着添油用的,杆子后方也有阶梯,只不过当时没看清楚罢了。
只见华德用勺子往身后兜了一勺油,倒入了火炬,火炬发出一阵猛烈的大火,屋子也被照亮了不少。费尼看见茉莉恐慌地抬起了头。
荒废已久的屋子居然还有油,看来华德偶尔也会带孩子来练习。
华德那瘆人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怎么样,神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呵呵,我永远记得约书亚那天说的话:人只要在一起,就会产生憎恨心,我只是在那上面浇了一点油而已。”
华德的话语间充满了对约书亚的崇拜:“他居然说出这种话,他才不过是个10岁的孩子,他干得太漂亮了,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没动,居然就能让这么多人相互残杀。”
费尼大怒:“闭嘴!这都是你们害的,是你们的实验,让他变成了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怪我们?哈哈哈哈!”华德大笑,与他原先那慈祥的外表很不相符地大笑着,“你也太抬举我们了,我们的确做过一些实验,为了将孤儿改造成完美的不惧怕魔物的士兵,但相比于约书亚,这实验实在不值一提。我们怎么可能制造得出他那样的艺术品呢?”
“他生来就超越了凡人……”华德说到这里,直接拎着茉莉从两米高的地方跳到了平台上,令费尼惊讶的是,这么大年纪的华德丝毫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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