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怪异的是,我竟然被他揉出了点感觉。
我无比庆幸此刻他在我后方,我看不见他,他也看不清我的神色,否则他就会发现我脸上是一副双颊泛红的丢人表情。
只是我并不知道,我通红的耳尖早已将我完全出卖了。
我欲盖弥彰地拢了拢腿,试图掩盖自己丢人的反应,嘴上再次强调:“好了没,要擦就擦,别看了。”
时间过得极为漫长,不知多久后,秦烬的手总算大发慈悲离开了我腰部的皮肤,转而换上温度正好的毛巾,另一手扶着我的肩。
感觉他动作刻意放轻,不像在擦身,反倒像是在挠痒。
我被他伺候得颇感愉悦地眯起眼,心想,感觉意外的还挺舒服……
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表示让他再接再厉。
秦烬给我擦背的动作小幅度地稍稍顿了一下,然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起来。
直到他停下,我才发现自己软着身子,歪歪扭扭地靠在他怀里。
他搂着我的肩膀将我扶正,正要绕到我前方,我立即阻止道:“前面我自己来……”
他垂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毛巾留给我,然后自己出去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潦草地给自己擦了擦,然后自顾自回房间睡了。
断断续续歇了三天,第三天,我接到了那出事的电商企业负责人的电话。
“是这样的……”对方说,他们得到了一笔股东注资,目前公司的运转已经跟上了,好在处理及时,被黑客盗走的大部分款项都已经被追回,而那位出事的高管,已被移送公安机关等待司法处置,连续跌停的股价亦开始回温……
不出意外,我的货款应当能够按时收到,他们已将一部分超期拖欠的应付款项打到了我公司的账面上。
我接完电话,整个人还沉浸在一种异常不真实的眩晕中。
我愁了好几天的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随后我根本坐不住了,立刻冲进厨房把烧菜烧到一半的秦烬抓来,向他简要概述了一下我刚刚得知的消息。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我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托了个董事会的朋友帮忙。”秦烬淡声陈述道,好像这事跟吃个饭一样简单,“其实他们未必已被逼至绝路,只是因为公司管理层高管这几年大动作频出,由于投资经费增长,近两年都没有发放过分红,几个小股东为此不满已久。”
“这次出事以后,不少股东打算干脆趁乱抛售股权卷钱走人,这才是导致他们股价暴跌的根本原因。”
“若是他们不是只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事情也不至于发展至此。”
我惊了一惊,再仔细一想,发现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像是在暗示着些别的什么。
我开玩笑般地试探道:“你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这些内部消息倒是灵通。”
秦烬表情依然淡淡的,没有任何波动:“嗯,也只是最近才听说,之前没怎么了解过。”
不过想来,秦烬避重就轻地说了半天,只告诉我是“托了朋友帮忙”,却依旧没告诉我他是怎么解决的这事,怎么短短时间内突然某个“股东”就同意注资,救整个公司于水火了。
虚惊一场、化险为夷,这可能算是人生大幸事一件,但我竟然顿时感到一种后背发凉,寒毛倒数的感觉。
巧合?侥幸?还是人为?
一千万,不是一百块、一千块,这其中秦烬参与了多少,在他笃定地告诉我这件事交给他的时候,是否已经料到了今日的结局?
如今我只能看到一个单薄的结果,可这后面的因究竟该归给谁,就如同我站在一潭深不见底的水面前,根本看不清浸没在水下深处的缠绕错节和弯弯绕绕。
可如果真是他干的,一个能随随便便调动千万资金级别的男人,何至于在我面前伏小做低?
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为什么帮我,他留在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曾经我在大学时做过多少个回归模型分析,单因素回归,多因素回归……我当然知道,相关性不等于因果关系,比如“医院内病人的死亡率很高”并不能推导出“所以生病了不应该去医院,容易死”这个结论,说出来小孩子都明白这是个笑话,但实际生活中,我们却经常会陷入到这样的思维误区里去。
比如现在。
从理性角度判断,“我告诉秦烬这件事”、“秦烬表示他会想想办法”,单以这两点,是否能得出——“因此,事情顺利解决”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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