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今天香客不多,没过多久,另一行人也走到了门口。她们阵仗极大,就连小厮和婢女加起来,估摸有着十几个。
贺云芙看着眼熟,没有说话。那名贵妇凑到贺云芙面前:“哟,前几日不是说林夫人得了怪病,我看你好得很呀,你那小叔子,可真是心疼你啊。”
香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听贺云芙急促咳嗽起来。香兰赶紧假装神色惊慌:“小姐,你怎么了?”
听见咳嗽之声,贵妇人虽有迟疑,却是不依不饶。
正巧知客僧此时回来,赶忙上前说道:“林夫人,主持有请!”
说着,香兰谢过知客僧,就扶着贺云芙踏上台阶,邀月迎月一同跟着,那贵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洛王府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第二天,这件事不胫而走。据说身染怪病的贺云芙,匆匆前往大相国寺,就是为了求签。
大相国寺的签文极准,有人花了大价钱,从某个小沙弥手里买到了贺云芙的签文。
这一签是下下签,由主持亲自解签,大意为一切皆因前缘未了,没有好好超度亡夫,当然被怪病缠身。
风言风语也如期而至,大家都觉得贺云芙作为妻子,根本没有给林家用心做法事,这才染上了怪病。
而她一个守寡的妇道人家得病,说什么也不该让小叔出面,这样和小叔扯上关系,实在让人不齿。
而此时贺云芙无心关注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因为她正坐在锦墩上,垂着眸,听着太后呵斥她不守妇道。
好在太后给了少许薄面,唤来宫女上了一碗燕窝羹,这才开始。
听着数落,贺云芙捧着那碗燕窝羹,无数辛酸苦楚涌了上来。
情绪或许有些刻意,可她活得如此艰难,倒是一点都不掺假,可她没法说出口,只能止于齿间,热泪倒是涌了上来。
太后本来怒气冲冲,却被贺云芙的眼泪吓了一跳,原本更加严厉的说辞,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她见不得可怜人落泪,尤其是这种我见犹怜的类型。
“以后谨言慎行,倒也不必如此。”
贺云芙抬手来擦了擦眼泪,随后抬起头来,含笑道:“太后见笑了,只是许久没有人对我这样好,一时伤感罢了。”
太后看着眼前,红着眼,手捧着燕窝羹,一时颇有感慨,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叹了口气道:“你娘家人也不在了吧?”
“嗯。”贺云芙点头:“要不是公公收留,我已经流落街头。”
“只是听那主持说,我那苦命的夫婿,现在魂灵还飘在北疆,前些日子,他想我了,这才缠上了我。妾身能不能求您允许,让妾身亲自去北疆给亡夫请灵。”
太后没想到贺云芙所谓的要求这么简单,当即允诺道:“尽管去就是了,让那林家小子也跟着。”
……
御书房内。
皇帝听了太监的禀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随后将一块墨玉镇纸甩在地上。
可这并不足以发泄他的怒火,随即一柄玉制如意也遭了难。
大太监吓得以头抢地,根本不敢说话,生怕一会砚台就飞过来和他的额头来一个亲密接触。
可当他正琢磨着该如何是好时,传来了皇帝有些阴冷的声音。
“传朕的口谕,即刻召林清舟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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