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鲸绕船一圈游走了,齐老三跟海珠看着四脚朝天弹着龟鳍的海龟愣眼。
趴在船板上的老龟翘起脖子,它爬离水坑,离另一只龟远远的。
“别把船给我们砸坏了。”齐老三反应过来赶忙去检查船板。
海珠把燕窝都拾掇起来,蹬蹬蹬跑下木梯,她把那只飞上船的海龟翻起来,这只海龟比老龟的个头还大,壳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藤壶,黑色和灰白色混在一起,看得人起鸡皮疙瘩。龟壳最中间的两个藤壶砸碎了,龟壳沿着藤壶寄居的边缘裂开三条缝,有血从裂缝里流了出来。
“还行,船板砸掉了点木渣,没有裂印。”齐老三检查完船板,有心思看抛上船的这只海龟了。
“龟壳裂了,右前鳍好像断了。”海珠检查完了。
“还能活吗?这么大一个,估计也是个聪明的。”齐老三动了心思,“你要是不养,我带回去我养,养活了以后带它跟我出船。”
“行,床下面压的有一包金疮药,你去拿过来,再把我的尖头铲也带下来。”海珠拿来木板压在龟脖子上,免得它吃痛咬人,“噢,对了,剪刀也拿下来。”
齐老三跟海珠合力把龟壳里砸碎的藤壶挟出来,凸出来的陈旧龟壳剪掉,露出来的嫩肉上撒上药粉止血,至于被撞断的龟鳍只能由它慢慢长。
海珠饿了,她洗了洗手去底仓生火,先烧一瓢热水,水开了舀两碗晾着,剩下的水里倒上早上煎煮的药汁,煮开了舀起来,锅洗一洗把凉米糕放进去,就着余火烤热。
她端着苦药汁上船板喝,喝到最后一口蹲下去捏着龟嘴给它灌进去,“都喝进去,这可是好东西。”
“以后你喝药就分它一口,里面又有人参片,还有什么当归、枸杞、红枣,又能救命又能补血。”齐老三说。
“行啊。”海珠端碗下去,拿了米糕上来吃,“先吃饭吧,你不饿?”
“你先吃,我把龟壳上的东西都铲掉,太恶心了。”
海珠掰坨米糕扔给老龟,看它安静如鸡的呆样就想笑,它指定是被虎鲸撵了。
填饱了肚子,她继续去二楼择燕窝里的绒毛,脖子勾疼了,眼睛看酸了,她就仰头看海,根据风向再调整船帆。
当晚霞代替落日挂在天上,终于看见一线海岸,齐老三提着的心放下了,能看见海岸就安全了。
夜幕降临时,楼船从西拐道路过海岛,船还没靠近,老龟麻利地爬到船尾,路过那只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大家伙,它蹭了一下,随即栽进海里朝岛上游去。
“你说龟跟龟之间会说话吗?”齐老三问。
“会吧,它们是同类。”海珠有点担心老龟不愿意再跟她去燕岛采燕窝了,这次它被吓得不轻,回来的路上就没吃过东西。
楼船抵达码头上的海湾,冬珠提着灯笼快步走过去,“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们要急死了。”
“路上遇到一只鲸拦路,耽误了一会儿。”海珠先下船,转头说:“小五哥,麻烦你等到现在,船上就我跟我三叔两个人。”
齐老三扛着一网鱼跳下船,问:“水官还在吗?”
杜小五提着灯笼往渔网上一照,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两声,“在海上转了一天,就逮了一网鱼?”
“还有一只大海龟,不过不卖,我们带回去自己养。”海珠也笑。
杜小五明知道她大老远出海一趟肯定不止逮这么点东西,这网鱼就是个明面上的幌子。但海珠今时不同往日,她就是有心隐瞒,也没人敢查。他手一扬放行,粗略地估了下一网鱼的重量,说:“水官下值了,你明早过来把渔税补上。”
他在船簿上做好登记,最后一艘船回来,他也能下值了。
“以后早些回来。”他叮嘱一句。
“好。”海珠揽着冬珠在码头说话,等齐老三回去拉木板车过来。
“再等我五年,五年后我跟你一起出船。”因为海珠,冬珠对大海有了向往。
“行,那时候估计我们已经换上大船了,你在私塾读书,可以跟夫子请教在海上怎么辨明方向,没事了去找老渔民问怎么看海上的风向和天气,以及海里潮水流动的方向。”海珠说。
冬珠了然,她嘀咕说:“我们夫子肯定不懂这些,他都没出过海。那些老渔民不知道肯不肯教我,他们肯定更愿意教自家的子孙。”
“下次少将军过来,你让他在沿海办私塾,不仅教授大家认字念书,还要请经验老道的渔民-->>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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