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骨头碎了两节,就像砸断的木头,骨渣零零散散又跟肉长一起了。”看得出海珠是能主事的人,穆大夫就跟她说,“我虽然擅长骨伤,但这点无能为力,腰上的骨头太复杂了。”
海珠“唔”了一声,“那有没有改善的希望,我二叔全身只有头能使得上劲,腰受伤影响到腿我能理解,胳膊怎么也动不了了?”
“不用治了,我已经习惯了。”齐二叔不想再在他身上花银子。
海珠当做没听见他的话。
“我有套针法可以试试,针灸半个月,按我给的药方抓药吃些日子,这期间要是胳膊和手有感觉,还有好转的希望。”穆大夫说,“半个月后我再来一趟。”
海珠看了韩霁一眼,既然是府医,她也不能强留人家在她家住半个月,就问他走了谁来扎针。
“我不治了。”齐二叔再次开口,“我瘫在床上,手能不能动都一样。”
齐阿奶也脸色灰败地打起退堂鼓,老三一个人出海打渔养活四张嘴本就艰难,家里实在是没钱再买药。她知道海珠手里大概不缺银子,但她不想再让海珠往出掏钱。之前渔船的事上就是老三占了便宜,老二的轮椅也是她操心张罗的,时不时还送些米面粮油,买鸡买肉了也往这边送,当侄女的补贴着叔叔,外人说起来都要骂她不要脸吸孙女的血。
放弃治病的话不能让老三和海珠开口,这时候老二自己说不治了,万一哪天变了性子再想起这茬起了怨恨,到时候潮平都受影响。齐阿奶抢先说:“他不愿意治就不治了,我跟老三就是他的手和腿,扎针吃药受折腾是小事,有了希望再落空,不说他,我都受不了。”
穆大夫写药方的手一顿,抬眼看着海珠。
“大夫大老远坐船过来,别让人家白跑一趟,还是按他的法子试试吧,万一有希望呢。”海珠示意大夫继续写药方,她知道症结所在,继续说:“我二叔若是胳膊能动了,他能自己转着轮子出去坐河边钓鱼,去找人说话,能补渔网,奶你去赶海去捡柴回来晚了,我二叔还能淘米洗菜做顿饭。”
齐老三搓搓手心里的汗,问大夫扎针吃药大概要多少钱。
“码头有医馆是吧?你待会儿去找个大夫,最好是给你兄长看过伤的大夫,我把这套针法教给他,条件是他每天过来给你兄长扎针,他指定一口答应。至于药……”
“不缺药,我今天刚给海珠送了一箱药材。”韩霁接过话,朝海珠递了个眼色。
“对,我正愁要怎么用掉那箱药草。”海珠接过药方折起来放怀里,说:“三叔你快撑船去码头找宋大夫,就说提督府的府医在,他指定来。”
学个木匠活儿都要拜师给人当牛做马的使唤,更何况是医术上的,一套自创的针法能供祖孙三代吃喝不愁。
海珠承下这个情,她问韩霁急不急着走,“我回去做饭,晌午你们都在我家吃饭。”
“不急着走,还要找你们村长和族长谈事。”韩霁准备离开,也不让海珠去做饭,“我让人去码头的食肆订一桌席面送来,你别忙了。”
沈遂朝她招手,“跟上,给我们带路。”
“官爷,让我儿子给你带路。”瞅到机会的妇人把她儿子推了出来,借口说得有模有样:“你海珠姐忙得抽不开身,你替她跑一趟。”
沈遂狡猾的朝海珠投过去一个眼风,摆了下手指,缩着脖的小子自觉又缩-->>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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