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呀,六郎。”
梁襄似笑非笑,“濯英,你这?是做什么?”
钟浴道:“我过来找你,她们?却?一再?地阻我……我这?个人脾气很?坏,越是拦我,我越要做,一定要叫别人知道我的厉害……”
梁襄笑着说:“我已?经知道了。”
钟浴也笑起来,说:“六郎好像不很?高兴。”
梁襄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钟浴从?那?堆杂乱里踏出来,对梁襄说:“既然六郎生了我的气,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说着,就向外走。
走到梁襄身?前的时候,她笑着说:“楚王殿下在?北地似乎有一些?烦恼,我有几句话想说,不知六郎愿不愿意听?。”
梁襄偏过脸看她。
“魏越是正直之臣,才故去的那?位赵王于他有知遇之恩,背主之事,他无论?如何不会做的,曹楷和吕泰却?不一样,尤其吕泰,他父亲有功,他却?没什么本事,又?好大喜功,魏越同他向来不和,两人很?有一些?过节,先前赵王在?,魏越还能容忍,如今赵王不在?了……曹楷重利,只要价钱开的足够高,他就可以改换门庭,如果他不愿意,那?就是价钱还不能使他满意,至于魏越和吕泰,只要楚王殿下写一封密信给吕泰,许诺只要他杀了魏越,那?魏越手中的权柄便全数移交给他,吕泰一定会答应,这?时再?叫曹楷去找魏越,告诉他那?封密信里有什么,魏越一定会有所行动,因为他知道那?些?事吕泰做得出来,再?由曹楷去蛊惑魏越,叫他先下手杀吕泰,只要魏越动手杀了吕泰,他就只有死,或是逃,他不杀吕泰,就只能逃,就算他逃了,还有曹楷,不是么?吕泰必死,魏越非死即逃,一个曹楷,又?能成什么气候呢?”
“六郎以为如何?”
梁襄说:“好得很?。”
钟浴朝他淡笑了一笑。
梁襄也笑了起来,这?回是诚恳真实的笑,说:“我向来是不敢小瞧女人的智慧的,只是,北地的事,濯英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钟浴回头往地上望了一望,说:“不是都?在?那?里头么?”
梁襄道:“那?些?我也读过,我怎么不知道曹楷是可以被收买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魏越和吕泰有过节,人人都?说他们?是肝胆相?照的同袍,向来和睦。”
钟浴说:“因为你没有读很?仔细,女人的心?思,总是更缜密些?。”
梁襄只是笑,并不说话。
他摆明了不信,而且一定要钟浴给出原因。
钟浴斜瞟了他一眼。
这?一眼,意蕴万千。
钟浴咬了下嘴唇,很?嗔怪地道:“为什么不信我就是很?厉害?好啦,告诉你就是了,我是个四处游历的人,天下的事,哪有我不知道的呢?”
梁襄笑问:“真的吗?”
“怎么不真呢?”钟浴双眼含笑,看着他,说:“天底下谁也没有我聪明,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要是我都?告诉你,只怕你不敢听?……”
梁襄道:“天下的事,哪有我不敢听?的呢?”
钟浴眯着眼睛笑,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梁襄肩膀处衣裳的褶皱,她的声音也很?轻,“我听?说,鹅肉和梨不能同食,猪肉与菱角亦是,这?世上的好些?东西,单独用都?是无碍的,可一旦不小心?混了别的东西,就变得有害了,要是再?长久的吃,怎么得了呢?六郎说是不是?”
梁襄微微一笑,道:“此言甚是有理。”
钟浴又?说:“我吃东西的时候,就小心?得很?,也不止是吃,我做什么事,全都?小心?得很?,毕竟命只有一条,是不是?我是最惜命的人,我长这?样一张脸,生下来就是要享荣华富贵的,我怎么舍得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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