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月上前,启食盒,见内有两枚已凉之馒头,一碟凉透卤菜,外加一碟咸菜。
她眉头微蹙,问:“何以仅以此供四爷?”
周嬷嬷眼神暗淡,面露难色,答:“此时已闭灶,何处寻热食?”
府中主院各有小厨房,四爷身为庶子,自无此待遇。然即便闭灶,亦不至于连一碗热饭皆无,显是下人势利,欺人太甚。
茜月将食盒交予紫云,言:“汝携周嬷嬷往厨房,传吾令,重启小灶为四爷备餐。另告厨房管事,四爷读书辛劳,自明日起,每晚须炖补品宵夜送至书房。”
周嬷嬷惶恐,道:“此法不可,夫人美意,若为人知,恐吾等受难。”
茜月宽慰:“日后若再有人为难,汝只管告知吾。”
周嬷嬷一时语塞,感动无言。
紫云劝道:“嬷嬷勿忧,今日吾遵夫人命,携嬷嬷传话,此后谁敢再为难嬷嬷?”
周嬷嬷深施一礼于茜月,拭泪,感激道:“如此,老身代四爷谢过夫人。”
紫云遵命,携周嬷嬷至厨房传话,众人皆非愚钝,厨上管事即刻启灶,片刻间备好四菜一汤,另加两味点心,整装于食盒,笑颜相送周嬷嬷。
周嬷嬷,四爷徐玉之乳母,多年以来,未曾如今日般畅怀。
周嬷嬷提食盒入,徐玉目光离书,问:“嬷嬷今日心情颇佳。”
周嬷嬷笑置饭菜,道:“玉儿,快来用膳。”
徐玉放下书卷,至桌前,望丰盛之食,瞥周嬷嬷,淡言:“难怪嬷嬷今日心情好。”
他挑眉:“难得,今日何故,他们未为难你?”
周嬷嬷置碗筷于前,笑道:“玉儿放心,自此以后,那些势利之仆不敢再为难吾等。”
周嬷嬷遂将适才之事告之徐玉。
“这位二夫人确是善人。”周嬷嬷由衷赞茜月。
徐玉搁箸,面色阴郁,缓缓言:“府中何来善人,不过她初掌家门,做作一番,图个好名声。”
周嬷嬷回:“二夫人与他人不同,非此等人。”
徐玉冷言:“吾观之无异。”
周嬷嬷知其性固执,不再多言,举箸为他布菜,劝道:“少爷自学堂归,便埋首书卷,速用膳吧。”
提及学堂,徐玉忆及今日受三姑娘之气,不悦掷箸,愤言:“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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