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的消息传来,凡一平好一阵子反应不过来。
之前的一天,凡一平从网上得到陈逸飞因病住院的消息,还从手机上发去安慰和祝福的信。其实,这时陈逸飞已经不能看信了。
2005年4月10日,上午11时左右,我忽然接到北京一家媒体记者的电话,向我证实陈先生是否病逝了。我当时懵了,立刻说没有!不可能!然后我接着又接到另一家媒体记者的电话,向我询问同一个问题。我再也忍不住了,就给陈先生的司机小刘打电话。小刘告诉我,陈先生确实已经去世了。
当时我正走在南湖广场上,陪《今古传奇》、《古今故事报》的几位故事期刊同行,听到小刘的话,我就像树一样直愣愣僵在那里。紧接着从四面八方打来的电话,将我的手机打爆,我也没有接一个。我还是不愿相信,陈先生就这样走了。他最多只是病了。陈先生去世的前一天下午,我还给他的手机发了个短信,我说:“陈先生,我刚从网上看到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我都祈福您身体健康。”这个短信没有回音,直到陈先生去世十个小时后,他的司机小刘给我来电话,说凡先生,你留在陈先生手机上的短信,我打开后看到了。接完电话,我哭了。
不能忘记陈逸飞,不只是《理发师》,更因为他的人格,更因为他的艺术。
2005年2月15日,《理发师》在上海开机的那天晚上,陈先生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开机仪式的情况,并约我有空到上海或浙江探班。我因为忙于长篇小说的修改和出版,就一直没去,想等关机再去。
我不可能去《理发师》的片场了,因为陈先生已经走了。不管由谁来接任《理发师》的导演,我都不去。
但是陈先生的追悼会,我是一定要去的。陈先生,我要看您最后一眼,我要跟您说,陈先生,我对不起您,因为是《理发师》把您累到病逝的。但您是不朽的,陈先生,因为您是那么的尽善尽美,不论是您的人品,还是您的作品,都永垂不朽!
陈逸飞说要投拍凡一平的长篇小说《顺口溜》,现在凡一平把它拿到陈逸飞所热爱的上海去出版,以告慰九泉之下的逸飞。
第十九章 胡红一眼中的陈逸飞(1)
2005年4月10日中午,我得知陈逸飞病逝的消息,电话就是胡红一打来的。
胡红一多年在媒体工作,消息灵通,很多文化界的信息,我都是从他那里最先得到的。
胡红一在南宁两次深入采访陈逸飞,又专程到上海拜访过陈逸飞,记忆中应该还有很多没有用过的素材,这次为写陈逸飞,我与红一长聊了几次,现在将记录整理出来。
逸飞来了
我和胡红一是同一天认识陈逸飞先生的。陈逸飞先生一下飞机,凡一平就安排他和胡红一以及别的几位朋友一同进餐。
当时的话题主要是在凡一平编剧、陈逸飞导演的《理发师》这部等待重新开拍的电影上。胡红一是影视剧作家,他们几位那几天里聊得更多一些。
剧作家与导演之间的话题自然会多些。陈逸飞两次到南宁,凡一平全程陪同,其次陪得比较多的就是胡红一了,后来胡红一还专程到上海逸飞公司去拜访过陈逸飞先生。因此,胡红一对陈逸飞先生的回忆是值得珍视的。
结识陈逸飞,跟朋友凡一平有关。
广西有群很有创作实力的青年作家,这些作家的名字不管你记不记得住,近年来他们在写小说之余,所编剧的电影大家肯定忘不了。比如:李冯的《英雄》和《十面埋伏》、鬼子的《幸福时光》、东西的《天上的恋人》及《姐姐词典》、凡一平的《寻枪》和《理发师》等等……
而且,广西作家不像外省作家那么“文人相轻”,彼此之间年龄相差无几,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时候,外面来人找到一个就等于找到一群,因为大家隔三岔五就聚一起喝酒呀聊天呀打牌呀,每个人的朋友都是大家的公共朋友,一旦谁谁有客自远方来,所有人都跟着陪着“不亦乐乎”。
2003年3月中旬那几天,凡一平见面就向朋友们预告,过几天陈逸飞先生要来南宁,他很想跟大家聚聚聊聊。也许是见大家响应不如预期的那么热烈,他还一个劲儿地补充:“他虽说是名人,却没什么架子,人很好。”
听他这么一补充,我心里果然为之一动。由于长期做文化娱乐记者,中国近十几年来所涌现的大小名人,几乎都采访见识过一遍了,这么一来二去地就形成一个很固执的想法,觉得不管面对的是哪个级别的明星大腕,他(她)首先人要好,若是人不好的话,即使再有名再有钱,那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又不是十几岁的追星族们,还是躲得越远越好,更何况大家手头事挺多,都很忙。
其实,当时我倒挺想见一见陈逸飞的。因为,前不久跟两位同事去上海考察时,多次去上海“新天地”泡吧喝酒装小资,逛到他的“逸飞之家”时,竟然鬼使神差地相中一件手工上装,花2000多块钱买回来后,却因为那种夸张的设计风格,一直没有勇气和机会穿出来。所以,正想跟他探讨“审美”和“实用”之间的距离关系。
3月27日傍晚,因为凡一平的盛情邀请,陈逸飞推掉很多大型活动,飞到南宁参加广西电视台“时尚之旅”文艺晚会。首次跟绿城亲密接触的陈先生,并不是空手赴约,除带来了数百款“逸飞时装”外,还怀揣着他那不安分的艺术追求和总在领跑的时尚理念。
事后我才知道,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并非在晚会上当嘉宾秀时装,而是找凡一平商量修改剧本的事,因为自从影星姜文跟他“撂挑子”后,半途搁浅的电影《理发师》,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动力。也许因了这份“动机不纯”,广西电视台付他的那一万块钱劳务费,也被他婉言谢绝了。
逸飞视觉
这些年来,差不多新结识陈逸飞的人,都面临同样一个问题,就是陈逸飞先生的身份问题。过去陈逸飞是享誉国际的画家,90年代以来他向多种文化领域拓展,形成了大视觉的文化理念,并在绘画艺术、电影艺术、服饰艺术、模特艺术、雕塑艺术、装潢设计艺术、媒体艺术等领域都取得了较高的成就。陈逸飞的身份也随之多侧面多层次,除了原先画家的基本身份,他后来被人们称为导演、服装设计家、模特经纪人、雕塑家、设计家、出版人,等等。胡红一在与陈逸飞的交流中,也同样遇到了陈逸飞的身份问题。陈逸飞还是希望称他视觉艺术家,称他实验的多种艺术为视觉艺术。
等真正跟陈逸飞面对面坐下来聊天时,发现他果然如凡一平所说:没架子,人很好。那段日子,整个中国娱乐圈都在往死里爆炒陈逸飞跟姜文之间闹出的惊天动地的“小别扭”,这从而使他的名气在影视圈里格外红火。然而,在国内外美术界,在华语时尚圈子中,陈逸飞这几个字,早就被他用自己的作品擦得闪光发亮,并且引发一浪接一浪的微词和争议。
首先是他的身份难以界定。作为画家,他那幅《故乡的回忆》不仅拍出了天价,还在全世界捧红了周庄。作为导演,他拍摄的《人约黄昏》等电影,开创中国画家电影先例。他搞风格独特的服装设计,还办页码最多的时尚杂志《青年视觉》……在中国,几乎每天都有人欣赏他的画,观看他的电影,穿以他命名的服装,看他创办的刊物。这样一来,在一些远离时尚者眼中,陈逸飞几乎就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通过接触交谈发现,他陈逸飞本人根本不把这些非议当回事,倒是心平气和超脱得可以,理直气壮毫无愧色地把自己定位为视觉艺术家。
第十九章 胡红一眼中的陈逸飞(2)
追寻陈先生走过的脚印,会发现他一直所从事的事情,都是他最喜欢干的。能在兴趣喜好中寻找到商机,并能不失时机地将其发展成不俗的事业,是人人都想,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这大概就是很多人艳羡乃至眼红陈逸飞的原由吧。也许有人会说,他服务的对象都是“小资”,并非劳苦大众,可别忘了,在树林子那么大的中国,“小众”绝非少数。上海无疑是中国的时尚之都,上海“新天地”自然是中国小资的大本营,所有酒吧咖啡馆和电影院,都是世界一流的。在寸土寸金的新天地,“逸飞之家”跻身成龙、谭咏麟、吴思远等名人所开的“店铺”间,非但一点不拘束,还宽敞得颇有些财大气粗。
谈话间陈逸飞说,他其实早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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