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姜雪蕙回到房间,将邸报交给了作小厮打扮的玫儿,玫儿看完后痛哭流涕。
姜雪蕙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道:“好玫儿,那人死的很惨,都是活该。日后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玫儿给她跪下连磕几个响头,流泪道:“谢谢大姑娘当年相救之恩。还帮我掩盖了此事。”
姜雪蕙微微一笑。扶起玫儿,见她哭的可怜,浑身颤抖,就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她心道:“这么死倒便宜他了。当年给他下的慢性毒药可贵啦。才让他受了几年的罪,远远补不上那些受害女童的恨。”
当年那人也喝醉了,错将玫儿当成了她。姜雪蕙用花瓶砸昏此人救下了玫儿。
可此人位高权重,她怕连累姜家。同玫儿一起将他推到一边,清理了那人脑袋血迹,给上了无色药水,让伤口能快速消肿。
姜雪蕙当时发了狠,她不能平白担了受害者的名。趁玫儿收拾之际,而那人昏迷不醒,给他下了慢性毒药。
只要他继续喝酒,一年内药效会慢慢发作,先是皮肤溃烂,接着下体流脓,最后瘫痪在床。让他再无法害人,还日夜受病痛的折磨。
她再设法将自己弄伤,倒在他的血泊中。为了逼真,还吃药装受了惊吓重病,让孟氏打掩护,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本来她想认下一切罪名,大她两岁的玫儿不肯,将砸伤人的罪揽了下来。还赌咒发誓说若有严刑逼供,她会咬舌自尽,保住姜雪蕙名誉。
当时事情都发生的太快,若她来砸人,她受伤的事情就显得可疑。若受害的是玫儿,为区区婢女砸伤大臣的姜雪蕙就要连累姜家被问责。最后只能如此行事。
就没料到当时看到姜雪蕙的惨状,让姜父和大伯极为愤慨,姜家合族拼着不做官,也要告到御前为她讨回公道。
而姜父两位在场的好友是他书院的同门师兄弟,两人都是正直仗义之辈,出钱出力,作为证人为他家打抱不平,还为她的遭遇痛哭了一场。
意外的是,连张遮的父亲张政伯父都暗中出力,为他家上奏折陈情鸣冤。还为他家掩盖信息,不让事情传开,保全他家名声。
就这样,几位五六品小官员悄悄地将一位世家出身,门生无数的二品大员拉下马,断了那人的仕途。就古代这阶级分明的官场环境来说,这属于以小博大的奇迹了。
但他们也付出了代价,几人的官途再无上升可能。大伯早早外放为官还好。两位叔伯才学过人,却只能窝在翰林院当穷翰林。张政伯父有顾春芳看顾,只能力保官职不失。
可是这么多年,无人责怪她,还小心地护着她的颜面。逢年过节都送她最新最好的玩具和衣裳。姜雪蕙心里一直挺愧疚。
父亲和张政伯父在先皇去世后,因从龙之功才得以高升。伯父这回调任去好地方。唯独两位叔伯没有动静。
姜雪蕙不知情的是,先前翰林院姜家无人可活动,自从姜父结识了谢危,因他已经举荐了姜父和张父,姜父不好立即提此事。一直在设法等机会为师兄弟开口。
谁知姜父送来邸报次日后,又告诉她一个飞鸽传书来的消息。常年修史的两位师伯师叔,本以为要领着微薄的俸禄修一辈子史,谁知被谢少师钦点,升为经筵日讲官。
他们本就是饱读诗书满腹才华之士,能在新皇面前展露本事,前途一片光明。姜伯游为他们高兴,准备回家后要邀他们好好吃一顿。姜雪蕙也为此叫好,让姜父为她准备厚礼相赠。
而玫儿当年从狱中回到姜家,不知内情的姜父除了重赏,还想给她脱籍放良,玫儿说家中无人可依,愿意一直跟着大姑娘。从此她被升为一等大丫鬟,姜雪蕙院里丫鬟无人能超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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