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赶忙把老太太扯回来,“您心里得意就行了,咋还非得说出来呢?”
心里蔫坏就得了,还非得把人气一顿,没看村里不少人又都看过来了吗?
老太太哼一声儿,心话:不说出来咋痛快?她就要说出来,气气王豆花。
晚饭吃完,老太太赶着家里人去睡觉,转身就看到甜丫抱着个脚丫子,搁那又吹又吸气的。
天黑,火把没几个,还都在值夜的人手里,老太太看不清,凑近了借着月光才看清。
那脚底板红丫丫一片,一个血泡接着一个血泡,没一块儿好地儿。
不少血泡磨烂了,血水混着黄水流出来,连绣花布鞋上都沾了不少血迹。
老太太那个心疼啊,哎呦一声,气呼呼拍桑宁一巴掌,“你累你就说啊,奶下去让你坐车,不就行了?
非得逞强吗?这脚底板都走成啥样子了?血呼啦差的!
明儿你咋走路?”
今个老太太坐车,喊了几次大孙女,让上车,人家不得,小头摇的呀。
“嘘,奶你小点儿声,浔哥他们都睡着了。”桑宁让老太太小点儿声,说自己不是逞强,“我这脚底板皮太嫩了。
咱这逃荒呢,以后少不了要走路,不赶快适应咋行?
还不如咬着牙忍着,走着走着血泡就变成茧子了,以后就不疼了。”
长痛不如短痛来的痛快。
老太太听得想哭,锤她一下,“你个死丫头,是想让奶疼死啊!”
她骂姐弟俩是废物,走路都费劲,那不是真心话。
她骄傲着呢,那是三儿三媳妇有本事,能把孩子养的娇!
现在才逃荒一天,就给丫头造成这个样子,她心口霍霍疼。
可甜丫说的没错,逃荒哪有甜的啊,本来就是吃苦的。
现在受点儿疼,以后走路就轻松了,这苦必须得受着!
看老太太眼泪吧擦的,抱着自己两个脚丫子,先用温水洗干净,又给用绣花针一个个挑破,再把流出来的血水和黄水擦干净。
怕自己疼,还给不停吹气,甜丫也眼睛一酸。
哽咽道:“奶,你咋这么好呢?”
她都羡慕原身了,有这么偏心疼她的阿奶、阿爹和阿娘,她一定活的很开心吧。
即便是傻子,也是个快乐的小傻子。
不像她,妈妈没死的时候,她是个小公主。
妈妈死后,爸爸再娶,她就突然没家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再加上继弟继妹的出生。
她彻底成了外人,爸爸对自己也越来越冷淡。
从上了大学她就不再回家,这种被人关心,被人偏宠的感觉,她好久没体会了。
“别动,疼了吧,奶再轻点儿!”老太太一门心思在甜丫脚上,对孙女的黏糊话一点没入心。
自己的一腔表白,就这么被老太太忽视了。
桑宁突然笑了,也对,这才是老太太啊。
“怎么了?”穆常安去叮嘱了一下巡逻的人,回来就看到这一幕,那丫头眼里带着泪,还嘎嘎乐。
又见老太太勾着腰,不知道抱着啥,他就过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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