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碗糊糊还没吃完,浔哥就已经抱着碗开始舔碗底,阿姐一吃完,浔哥立马接过空碗,把碗底残留的糊糊舔干净,这才去洗碗。
“阿姐,锅就不唰了,锅底还沾着一点儿糊糊,添点水明早还能吃!”
桑宁嘴角抽抽,认命点头,条件不允许,没粮没水的只能这样。
肚里有了食,脖子涂上黑糊糊的药膏也舒服多了,脑子也不跟着霍霍疼了,她准备去隔壁和穆老爹父子谈谈。
刚走到门边,就听到隔壁传来刻意压低的吵架声儿。
院子都不大,实在不怎么隔音。
“桑婶子救爹一次,以后我看顾着桑家姐弟就行,为啥非要我娶桑家那个傻妮儿,我不娶!”这是穆常安的声音,低沉又强硬。
“你…你……,好你个兔崽子,是要气死你老子我吗?”穆老爹气急败坏的咒骂,“你都十九了,因着你不娶媳妇,咱家今年就多交了一两银子的罚银。
明年再不娶,家里就要交二两银子的罚银,那可是二两啊!不是两个铜板!
再说,甜丫头不是不傻了吗?依老子看甜丫今天的行事比你强百倍,哼!你别不识好歹!”
和傻妮比起来,甜丫瞬间好听多了。
还来不及生穆常安这张毒嘴的气,她想起大庆的奇葩律令,男子满十八未有亲事者,交罚银一两,以后每多一年就多交一两罚银。
女子年满十六未有亲事者也要交罚银,罚银数和男子一样。
原身生辰是三月十八日,今年已及笄,明年就到了交罚银的年纪。
“操蛋的大庆!”桑宁扶额咒骂一句。
“阿姐?你不是要去穆叔家吗?趴墙上干啥?”浔哥挠着头问。
隔壁院子瞬间静下来,落针可闻。
桑宁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狠瞪弟弟一眼,准备去隔壁赔罪。
穆老爹的声音透过墙传过来,“甜丫,浔哥,你俩别过来了,叔和常安正好找有话跟你们说!”
家里没有灯油了,四人只能在院子里聊,犯了错的浔哥没地方坐,只能蹲地上。
其实是家里只有三个凳子,多一个也没有。
从去年夏收过后再没下过雨,天上连一丝云都没有,星星亮的惊人,月色照亮天地,坐院子里彼此看的清清楚楚。
这么美的星空,在现代难得一见,但此刻,作为大庆活生生的穷苦人,桑宁没有一丝欣赏之心,只觉老天残忍!
四人围坐,穆老爹清清嗓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桑宁看,说:“这是你娘临死之前给我的,是两家定亲的信物。”
浑浊的青色玉佩上面刻着四个粗糙大字:三郎、秋娘。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爹和娘的定情玉佩。
重活一场,桑宁着实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纯粹的恋爱脑,有种被父母爱情创死的感觉。
伸手准备接过来,穆老爹手腕一转把玉佩重新收回去,从腰间拔出一个比手掌稍长的小刀,塞进桑宁手里,在桑宁诧异和穆常安警告的视线下。
穆老爹哼一声,
淡定道:甜丫也知道叔家是杀猪的,这是家里一直用的剔肉小刀,大小合适,正适合小丫头用,你拿着防身。
就当是穆家给的定亲信物,你家玉佩就留叔家了。”
穆常安脸色更黑了,比这夜色都深,阴阳怪气道:“信物算个屁!”
反正他说不娶就不会娶,他这个性子娶谁就是祸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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