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等反应,展昭波澜不惊望了一眼门口。一个警员把实验室里刚刚出的报告拿了过来,展昭点点头示意他放下。王朝也在这个时候进来,把一些相关资料带进来,走到一旁靠着墙站立。
“正常人确实不会因为听上瓦格纳的一首歌就自杀,就算是参与了歌剧里的悲剧人物参演也有些牵强。但是,如果用上了药物呢。”药物,这两个字还是用最平静的语调缓缓道出,却恍若沸腾油锅里注入的水流。
展昭拿出那粒完整的琉璃耳饰,递给最近的一个警员查看。“这款耳饰是镂空的,里面很容易就可以放上药物。当我们意识到这个耳饰就是盛放药物的容器时,先去找了卖这款耳饰的店家。”顺手拿起王朝带进来的录音笔,展昭继续说,“说起来来到那家店里也是凑巧,但是据老板娘说这个品牌在整个杭州也就他们一家店有卖。这是老板娘的语音记录。”
手下一按,录音笔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中年妇女说话间带着多年来生意人的精明,语气很笃定。“这款耳饰整个杭州就我们店里有,我们店里一共也就只有三对。你们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买走这三对的是同一个年轻人。他长得比一般的姑娘还要漂亮,都是穿红色衣服。有一次还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哎哟,一点都不娘气真的是太好看了。”
恰到好处截断了录音笔里的录音,再说下去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话来,都是有儿女的人了怎么还对小年轻那么感冒呢。下面有几个年纪小的警员忍不住交头接耳,比姑娘还要漂亮,啧啧。当初展警官不是还护过一个穿白衣的嘛,据说也是漂亮到人神共愤的。
展昭不去理睬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说出了凶手的名字。“花冲,他原本是城西银泰星巴克咖啡店的老板。先凭借他的魅力和三个女生的关系变得暧昧,接下来就是赠送这件耳饰。至于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一款,应该是看中了它的形状和镂空设计。”花冲不会想到,他无心选择的饰品,会因为张龙和赵虎贪恋了会儿美女而被展昭顺藤摸瓜。
“这耳饰是从上面开洞然后镂空的,装上粉末不会漏出来。”认真检查了耳饰的一个警员说道,一边还细细给旁人讲解其制作工序。
“接下来就是这份资料,是实验室里最新出的结果。”展昭拿起那份报告,目光在铅印文字上流泻而过。“实验室里给出的结果是,暂时不能确定这些粉末的名字,因为其成分其配方目前为止还没有类似的发现。但是里面有好几种,”略略一停顿,沉静的外表下看不出心思,“致幻剂以及其他对神经起作用的药物。”
说到这里,展昭不禁产生顾虑。这种药粉,连实验室的专家都不认识,只能凭着它的某些成分来推测其用途。这样的药物不可能是通过正规途径得到的,又和毒品不同,它的目的性更加明确。花冲是怎么得到这种药物的,研制这种药物的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这会不会是一个大批量生产前的试验。
包拯听到这里,拿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口,被茶杯遮住的脸看不见神色。
展昭稳了稳心绪,继续说:“所以凶手的杀人手段就很清楚了。先送上装满了这种致幻剂的耳饰,接着给受害人一个打击,我倾向于是分手之类的情感打击。同时播放瓦格纳歌剧的音乐,再送上凶器,或者再在一旁做一些适当的引导。他只需要在一边看着,就能让受害人自愿结束自己的生命。”
找出另一份隐秘痕迹比对的文件,展昭又说:“在蒋络受害的现场,花冲留下了一件衣服和窗户上的指纹。我们找人去星巴克咖啡店取来了花冲留在柜台以及一些隐秘处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是一致的。”
如此简单,却又如此令人骇然。手不刃血,只是在一步一步处心积虑的引导中,把生命推向终端。讲完这些,展昭轻轻缓了一口气,似乎双脚都有些麻木。那些风华正茂的生命,就这样飘零摇曳,最终提前终结了存在。感受到下方有意味深长的赏识目光,展昭迎面望去,是刑警二队的副队长徐敝。他冲展昭鼓励一般点了点头,接着微微一笑。
“至于他的杀人动机,还是要等他自己来说。不过从沈昕被挖去的眼睛和苏慧性被斩断的手指来看,他应该是有某种收集的癖好。花冲本身对于美这种东西的追求可以说达到了疯狂的地步,也许是某个契机令他终于在近期出手。”展昭侃侃而谈,却在不知不觉中想起来三潭印月的场景。花冲凝望白玉堂的眼神,似乎是在端详手中一件美丽的器物。
最前排的人群里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咳嗽,原来是庞籍。见众人的目光都追随过来,庞籍用指尖在凳子扶手上有规律地叩击几声。“照你这样说来,凶手是那个花冲。那么,丁月华那个小姑娘倒是无罪了。一个小姑娘,看见尸体毫不畏惧还要进行解剖,你就能确定她不是帮凶?说不定是花冲和丁月华一起作案。”
庞籍的问话字字都指向丁月华,其尖锐锋利程度很轻易就可以把一个女孩后半生的幸福全部给毁掉。
“首先我想说,尸体的解剖工作确实是丁月华做的。虽然她的年纪也就念个大一,但是她的解剖技巧已经非常专业了,这些,她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可以证明。另外,我们在她家里发现了一些物品,可以肯定是在凶杀现场使用过。”展昭叙述得很冷静很客观,只有把内心的情感因素降到最低,说出的话才有信服力。
听得此言,庞籍嘴角歪着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展昭如何收场。
张龙出现在门口,对着展昭眨一眨眼,展大哥,可以进来了吗。展昭自然明白张龙的问话,先摇摇头。转而面向正在消化琢磨的众人,展昭轻轻闭上眼,再开启。“我们争得了丁月华两个哥哥的同意,会把丁月华的秘密告诉大家。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很难接受,但这就是真相,是丁月华绝对不会利用这样的手段杀人的原因。”
丁月华是在丁兆蕙的陪同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虽然她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在展昭的要求下并没有戴上手铐穿上狱服。她一点也不害怕坐在会议室里的那么多人,只是怔怔盯着展昭,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嘿你是展昭对吧,我认得你的眼睛,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丁兆蕙拉住丁月华纤细的手限制她的行动,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展昭表现得太过于亲密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为了展昭,也为了丁月华,他们还是装作不熟络的好。展昭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就像是抚弄小动物的毛发般抚摸了一下丁月华的头发,说,“一会儿说实话就行。”
啪嗒一声,丁月华抬起右手就搭在了左手尺骨外缘,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来是中医搭脉的地方,口中念念有词。
把丁月华的病情说出来的是丁兆蕙,一字一句说着,埋藏许久的秘密终于被拿出来晒在太阳底下。本以为这是不能启齿的真相,却不料随着背负的秘密被倒出来,才发觉并非有想象中那么不堪,都忘了这样的轻松是多久以前才拥有的东西。丁兆蕙是一个直白的人,正因为他的直白不加修饰,使得真相更为触动他人的心境。附上精神病权威专家的诊断记录,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策划一起完整的凶杀案。
“月华,你在解剖之前,确认是尸体吗?”展昭问,虽然丁月华端详他的目光依旧是从细枝末节跳跃到细枝末节,他只是静静凝视她的整张容颜。真诚、干净,是灵魂深处映射出的色泽。
丁月华翻了个白眼,俏皮之态一览无余。“那当然,这是常识啊,心跳脉率停止,不再有应激反应。在活人身上动刀子解剖,那是谋杀。”
展昭又问第二个问题。“你怎么会去那里解剖尸体的呢,离你家很远了呢。”
“尸体是很珍贵的,身为医学生,不能放弃任何一次接触尸体的机会。”丁月华振振有词,大概是站得累了,随手就拉过一条椅子坐了上去。“那个人吧,红色的,带我去还送我回家,一共有三次,每次在让我解剖前都会把尸体耳朵上的蓝东西给摘掉。这第三次还没开始动手,就被头上绿色身上也绿色的人带走了。”
警察夏日的制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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