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直到听见洞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吆喝吵闹声才醒过来,她张眼一看,天色已经大暗。她先是一骇,隔了一秒之后才想起自己被卖的事实。
洞里的人正忙着搬运、处理猎物。
买她的人还没回来。
她惴惴不安,总有些不踏实,感觉跟做梦似的,来了个人把她买了,她再也不用做那些仿佛永远也做不完的事,砸面粉果、鞣制皮毛、处理猎物尸体……会不会其实这就是一个梦,下一刻就有人来抓她回去做活?
呆呆望着长满冻疮、遍布大大小小伤痕的手。即使在过去最为艰苦的时候,这双手从来也没受过那么多苦。她动了动手指,红肿的皮肤微微紧绷。
茫然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人走来走去就是没人来叫她,难得的轻松让安晓洁多少有了“被卖掉”的真切感。
那个买她的人……她努力在可能出现对方的人群中寻找……那人不高,差不多一米八多点,在这群普遍身高超过两米高的离谱的野人中绝对是鸡立鹤群的存在。
似乎还没回来。
她坐等了会儿,在有几个身高近似的都跟着人群坐下来时,她终于确认了那人还没回来。
天色已经很暗很暗了。
安晓洁担心地往外面望了一眼。以往希瑞他们的伴侣在吃饭的时候差不多也回来了,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受伤什么的……
这里打猎是真的会死人的。
她起身,在迈出洞口前往回望了望,和以往不一样,这次没人来阻止她。她站住了,山洞外的天空只有寥寥几颗星子发着惨淡的光芒,外面很黑,像张着大口想要吞噬一切的怪物。风有点大,草木“呜呜”作声,还有远远传来模糊后的兽吼惊啼。这个她不了解的世界,夜晚只比白天更危险。
出去,还是不出去,安晓洁犹豫了许久。
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去。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她担心那个人的安全,可她,一个毫无野外生存能力的现代人,在野外能做些什么呢?别说找人,不弄丢都是好的。再说她最多也只去到过溪边,其他地方别说去了,那些地方有些什么她都不知道。
哪怕那人能带她离开这里,可离开的前提是要有命在,她怎么可能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去到外面只为找一个见过一面的人。那不可能!说她冷心冷血也好没心没肺也罢,她没那么虚伪,对她来说,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最多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她”,以便第一时间知道对方究竟是活,还是死。
身后的走动声渐渐从有到无,两个高大的身影披着厚厚的兽皮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他们在值夜。
对此安晓洁从一开始见到时的不知所措到现在已经能很淡定的视若无睹了。这个山洞里的野人有许多她无法理解的行为,比如现在就储存食物,这让她一度以为冬天其实还没过去,再比如他们不太爱说话,尤其是个子最高大的那些,即使有语言体系,他们似乎还是更倾向于肢体或者吼声交流……
而值夜,安晓洁想这里应该有某种让他们畏惧的东西,有可能是夜间觅食的大型食肉动物,可真要遇到了,手无寸铁的他们有什么用呢?胆子大的连根木棍都不拿。想到这里安晓洁又把自己的假想推翻了,她是知道眼前这些野人是会用削尖的木棍打猎的,那么为什么他们不拿着木棍值夜呢?
她乱想着,伴着饥饿的腹鸣,一夜过去了——
那人没有回来。
第八章
安晓洁的心都冷了。
并不是每个出去打猎的野人都能回来,这段时间山洞里负责打猎的野人有好几个都没回来,没回来意味着什么安晓洁怎么可能不清楚。
何况她发现去打猎的人基本上都是山洞里最高大的那些人,而那人却只有一米八的个子。说白了,那就是个发育不良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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