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时候,父皇却又突然招回了所有皇亲国戚,还破天荒地开了一次盛大的帝王家宴。
自回宫后,凡是我走过的地方,后面总有窃窃私语之声,烦不胜烦。
而父皇走到哪里,都把我带上,并且总把我摆在主角的位子上,甚至与左右丞相商议国家大事时,居然也要问一问我的看法,每每我要抗议,庄玄总是使眼色叫我不要轻举妄动。虽然得庄玄所传,得父皇亲自言教,我渐渐对政事稍有了解,但是若要问我对朝堂上那些重大要事的看法,我真的是太差火候了,好在晋思总能提示我一两把。
不过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父皇的意图貌似越来越明显了。
家宴那天,杨文绍赶回来了,就连被流放在外的两位皇兄也被招回来了,各路王爷,但凡是皇亲国戚,全都在列。只是不见二哥踪影,莫非父皇说的,他永不能回京,是真的要兑现了?
我抱着元宏,同小宫女一起逗乐着他,那孩子变得越来越粘我,这不,宴席都要开始了,他还巴在我身上不放,只好陪他一起坐在小孩子们专属的桌席上,他现在还不会吃东西,只是喜欢抓东西,抓个满怀,惹得一干小皇亲国戚们纷纷拿眼瞪他。
“子皇——”父皇的声音传来。
“是,儿臣在,父皇有什么吩咐?”我抱起元宏,躬身道。
父皇没有说话,敲了敲他旁边席位的桌面,示意我过去坐,我才不想坐那,一群人盯着,他身边,我哪能坐得住。
我摇了摇头道:“父皇,儿臣抱着元宏,坐在这边就好了。”
“子皇,别让朕叫你第三遍。”父皇淡淡地道。
自那日他兴致一来给我取了个叫子皇的小名后就一直这么叫,比以前母妃给取的王孙还嚣张。他却说文瑞那个名字不是他取的,不好。因为那是他当年让记录皇室宗亲档案的宫人随便乱取的。
可是子皇这名,这不明摆着招人怨毒吗?
在座的都把目光钉向我,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破了皮的饺子,内里的贫瘠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可父皇偏偏要把我这只破饺子摆上那最高贵的金盘!
我连地缝都找不到,只好把元宏交给宫女,自己一步步向父皇那边挪去。
期期艾艾地在父皇身边坐定,他老人家平静地道:“今日,朕要宣布一件事情。。。。。。”
“太后驾到——”众人纷纷起身恭迎,只见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走入紫阳殿内,为首的是一盛装妇人,看起来不算老,她就是太后?
她后面跟着一个绝色的美人和一个美男子,估计就是传说中的玉锦公主和她的驸马。
父皇慵懒地道:“母后不是早已不管禁宫大小事务,潜心在毓山念佛,怎么还回来上京做什么?”
“孽障!我们皇室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孽障!哀家的同儿怎么得罪你了,你居然伙同人将他分尸弃河!你好歹毒的心!”太后指上带着长长的护甲套,她一指我,那锋利的尖端似乎就要刺破我的眼珠似的。
我瑟缩到父皇的身后,弱弱地道:“表,表哥不是我杀的。”
“住口!你甭想狡辩!传人证!”随着她一声令下,紫阳殿门再开,纷纷攘攘的人群让出条道来,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
一个是初风。
另一个,是二哥!
第 36 章
初风在太后的懿旨下,把刘同身死的经历详细地述说了一遍,除了改掉我和秦羽被刘同一伙侮辱的情节外,连刘同那天穿的什么衣服,衣领上是什么花纹都叙说得毫无偏差。
他说秦羽是拒绝被刘同交由朝廷而逃跑,而我则是受秦羽诱使,包庇逆贼,在秦羽逃跑过程中,助他以表弟身份假意亲近、拖住刘同,进而用一根簪子扎进刘同的喉咙取其性命,最后与秦羽一起将刘同分尸弃河。
我想否认,可是又不想把秦羽和我受辱的事情讲出来,我是无所谓,可是秦羽人都已经去了,我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些尴尬的往事。
我虽得庄玄亲传,可我毕竟资质一般,此时此刻我站在人群中间,一大群皇亲国戚都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汗淋漓。
我刚把眼光投向父皇,二哥立马接在初风后面道:“儿臣曾经偷偷出宫去探望做质子的七弟,却没想到,七弟这两年间,受小人唆使,以父皇亏待为由,处处寻机报复皇室中人。七弟与人伙同杀害刘同那晚,儿臣亲眼所见,只是儿臣惭愧,没来得及救下表弟。儿臣还知道,他们杀害刘同的凶器还藏在七弟身上。”
太后一听,气得一巴掌欲拍过来,看着她那长长的尖尖的镶满宝石甲套的手,似是要把我的眼珠剜出来一样,我赶忙用双手捂住脸。
“请母后顾念些皇家体统,不要只听一面之词,就判定子皇包庇逆贼,子皇这孩子朕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皇上!你这是偏袒!哀家十几年前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姓韩的那女人糊弄的,十几年后,哀家依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她的儿子糊弄的,这些哀家都管不了,哀家只想为我的同儿讨回公道!哀家绝对不能让同儿枉死!来人,搜身!”
我捂住襟口便要跑,却被两名太监一左一右迅速地架住,在我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最后扯开我的衣襟,掏出坠着黑色流苏的锦袋,从里面倒出几节断簪。
我一把抢过他们手里的断簪和锦袋,那两名太监又要夺回,这时只听太后道:“别夺了,刚才哀家已经看清,那几节断簪的镂纹和文离描述的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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