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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楚云侧过头敛眸平复呼吸,“你说,他拿玉佩做作条件,换他平安离开广家?”
广荣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是啊,他活生生虐待了自己三个时辰,还嚷什么,快成亲了,对不起先祖之类令人发笑的话。”
“下贱奴隶,畜生一个,谈何先祖。”
“可笑。”
何楚云听得脖颈都紧了几分,锁骨下的肌肤随着喘气一动一动。
怎么会对得起祖宗,那可是良王代代所传的宝物。
竟然是因为她。
儿时与俞文锦相处的画面不断涌上脑海。
温柔的他,包容的他,八年前临别时一脸依依不舍的他。
还有那句,他的祝言。
何楚云越想越是酸心。她之前还因着锦奴毁了她心中的俞文锦而愤恨不解。
如今想来,是她错了。
俞文锦永远都是俞文锦。
早知如此……
何楚云一时陷入后悔难以自拔,眼眶泛红,几欲垂泪。
邓意清在身后冷冷地问了一句:“要杀了他吗?”
何楚云听言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回过神来。
她缓缓眨了两次眼,将眼中未滴落的泪珠忍了回去。
“你为何要,非要害我弟弟?”
何楚云是想问他为何要害锦奴。可良王乃反臣,她身位贵家小姐喜欢上一个低贱乐奴算不得什么,可若是与一个反臣之子牵扯上了关系,那可要发卖处斩的重罪。
广荣瘪瘪嘴,“瞧他不顺眼。”
“而且,”他看向何楚云身后的邓意清,笑道:“最开始是邓公子将贩酒的外邦商人介绍与我的。”
何楚云立刻回过头看向邓意清,瞳孔都大了两分。
不过邓意清表现得十分淡定,好似此事全然与他无关。
广荣继续道:“说到底你要寻仇,也得向邓二公子寻仇,找我作甚!”
邓意清眉头一皱,看着何楚云,眼中闪过抱歉。
意思大抵是替自己的弟弟感到羞愧。
何楚云有些惊讶:“邓意潮?”
广荣脖子软了似的点了两下头,“是啊,我看此事就是他邓意潮估计陷害我的。寻了外邦商人故意将酒卖给我,想让我喝了那弥兰酿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说到这,他瞧了瞧自己遍布全身的褐斑,自嘲道:“如今我这模样,还不如当初喝了弥兰酿,至少以我广家的家产,日日喝,喝上五百年都喝不穷。”
“本来我不想再招惹他,可谁叫后来何度雨见我广家失势,欺辱于我。我哪能忍得下,自然就将他那此没喝得成的酒再还给他咯!”
“早知如此,头一回我就该直接杀了那贱奴,让何度雨喝了。还浪费我两瓶好酒。”
广荣像是不怕死,一句一句说着嚣张之言。
邓意清又问了一遍:“要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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